眼眸中的柔情化成了一丝怨恨,
她本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半路被南皇炎劫了心,自此怎么说都没有用。
南皇炎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根本不知道小鱼儿为他做了多少,根本不值得!
“小鱼儿,锦御好喜欢你。”
他抚上那遮挡自己脸部的面具,不禁有些嘲讽。
他那么努力地去靠近她,那么努力地去变成更好的人,为了她,甚至……
躺在他怀中的人挣扎了一会儿,微微的呼吸喷洒在衣衫间,惹得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眼帘微垂,眼底的却不是温柔,而是见不到底的漩涡。
她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像以前自己教她画过的一幅画,只不过,之前的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了,没有了以前的欢乐,记忆中的红衣也不在了。
像是一副躯壳,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再也感受不到像以前的人带来的感受。
就这样看着,渐渐地失了神,窗外的光亮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暗淡了下来。
怀里的人又闹腾了一会儿,才再次安静下来。
“小鱼儿?”
一声声,轻轻地,落在耳边。男人手中的面具还狰狞着,脸上的伤痕骇人,落在那阖着的眼上,目光却意外柔和。
床上的人,还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像之前他们在山洞里一样。
他的手抚过她的眉间,向上,落在她额前的花纹上。
小鱼儿到底想要做什么。南皇炎,她真的放下了吗?真的会对南皇炎下手?
怀中的人的眼皮动了动,终是没有动作。
“小鱼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越来越不了解小鱼儿的想法,发生的一切好像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却又好像在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
仿佛回到之前的时光,红衣纵马,自由驰骋,年少时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却又一恍惚,坠入悬崖,看不见未来的路,数不清的藤蔓拉着自己往下。
宫浅语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微颤,闭着唇,目光落在那狰狞可怖的面具上。
南锦御怔了一下,偏开了脑袋。她知道是吗……
“南锦御。”
“嗯。”
“你想复仇。”
他沉默许久,“不想。”
他只想让小鱼儿看清楚,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重新把属于他们的世界构建起来,回复以前的秩序而已。
宫浅语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没有下文。
任由她推开,伴着关门声离去。
那一声长叹,在他脑子里回旋不止,似乎在提醒什么,忽地,又不见了。
卫府:
目光落在庭院间那长跪不起的身影,没有了宫浅语,终是保不住。
南皇炎执扇立于长廊,半分眼色也不曾给院中之人。
“选秀一事,何时公布?”卫清河接过家仆手中的伞,穿过长廊,停在院中,那伞不偏不移地遮住了烈日。
“再议。”南皇炎缓缓展开执扇,思索片刻,“齐王的事情,语儿如何解决的?”
卫清河收起手中的汗帕,嘴角微勾,“说来也怪,齐王这三次上门请王妃回府,在京城竟也落得个美名。”
微微蹲下身子,勾起跪着那人的下巴,“浅语怕是拿了齐王什么把柄,又或是,齐王有求于浅语。皇上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清自己的立场是何。”
南皇炎低笑一声,转身,瞥见他的动作,“长夜......终究是属于黑暗的,你又何必救他。”
生于暗处的人,最后也会回到暗处。即使后来向阳而生,也免不了根生的劣性。
卫清河的手收了一分劲,手下的人疼的哼出了声。那一瞬间,又松了些劲。
“长夜也是他的长夜,光亮总有一天也会到来,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沉默许久,轻笑一声,“长夜?长夜终究还是长夜。清河,他不是你该保的人。”
那场瘟疫,解药,长夜。怎么会没有联系。
血从长夜发间滴落在腕上,轻轻拭去,“清河无想保之人。不过是浅语想保,清河替保罢了。”
脚下一凝,“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