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的请求说得中规中矩，学员有专业向的问题要请教任课教尊，这很正常啊。

孟潇然虽然看上去比较冷淡、不合群，但却也是教尊，所以他并没有推辞，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直接就朝外面走。

见状，戚言再向其他教尊轻施一礼，赶紧跟了上去。

老齐含笑点头，虽然说总教尊给自己下达的这个任务难度很大，不过当看到这几个优秀的学员时，还是能助长一些信心的……

此时是课间，各大学堂的学员们有相当一部分都在外面活动，广场上显得比较拥挤。

孟潇然直接带头走向太一广场背后的一方小演武场，这里就几乎没什么人了。

不等他开口，戚言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枣木剑：“师尊，昨天弟子回去之后又重新熟悉了一下百叶十四剑的套路，虽然一晚上的时间还是无法使出完整的坚决，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比昨日的水准要好！”

说着，他就退了一段距离，脚下起势，就要开始演武。

但……他连第一招都还没有使出，孟潇然就率先开口打断他：“不用了，你的剑诀没有问题，以你这个年纪和修为，能发挥出昨日那种水平确实算可圈可点，我对你的武技没有意见…”

戚言一愣，今天这位教尊说的话好像稍微多了一点额，起码不那么简练了。

其实孟潇然并不能用“高冷”来形容，他的眼神中没有那种目空一切的神色，应该说是……内向还比较贴切，而且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很轻，听上去还是很儒雅的。

戚言这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心想如果他直接贬低自己的能力还简单一些，最起码知道是因为这位教尊要求高，所以自己才被否定的。

这也是想了一晚上后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不过现在，孟潇然却又坦言说自己还不错？并没有否决的意思，那…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当这个科代表呢？难道是真有什么偏见？

师生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过多久，孟潇然看着他，再次出声夸奖他道：“你……很优秀，最起码在秋分堂之中，甚至在整个玄字辈的学年之中，你都是个拔尖的好苗子。”

本来这段话前面还是很鼓舞人心的，不过他最后又补了一句：“满意了没？”

“我…嗯？”戚言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这分钟好像找不到话说了，只能怔怔地呆在原地，手中的木剑收起来也不是，继续演练也不是…

孟潇然也是淡淡地看着他，那种平淡如水，却又好像能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神再次投来，然后他便继续说道：“事实上…我看得出来，你这孩子根本不想当什么御剑科代表，你对剑道也并没有很深的执着，你想要的……无非是我的肯定和认同，仅此而已。”

“尽管你极力掩饰，不过我还是可以从你的眉宇间看出那一丝不可掩饰的倔强…和傲然。”

说到这里，孟潇然又走上前一步：“我有没有说错？”

光是听到这句话，就令戚言不自觉地又凝重了几分……好犀利的刨析，字字珠玑，不愧为剑灵…真的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宝剑一般，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就能直戳人的内心。

没有想到这位教尊居然这么直接点破了自己的心境，这种被人猜透了心事的感觉是很不好的，对谁来说都很不好…

以前都是自己凭借着两世为人的经验以及一点点小聪明，很多时候都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但却不曾料到当自己的内心被他人洞察以后会是这样的不自在。

这还是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次…

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在，戚言愕然了好久，最后…也只能是微微颔首，因为并没有再狡辩的意义了。

“是…您说得不错，我是平民出身，能有机会来修真学府修行这是莫大的机缘，因此从黄字学年开始，我就珍惜这一切的一切，不想在年轻的时候荒废，等到以后再来后悔…所以我想尽可能修炼好每一门学科，获得所有教尊们的认同，这……有错吗？”从这句反问之中已经可以看出，戚言那种平时不太爱显露出来倔劲被激发出来了。

孟潇然摇了摇头：“没错，但……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在日后的御剑课上一心一意协助我传授剑道的科代表，也许现在你们看不出来，我的御剑课是很严厉的，尤其是作为科代表的那个学员，更是有很多杂事要处理。

所以会耽误很多其他的业余时间，并不适合像你这种忙碌于各种学科的全能型学员，我不选你，并非是不认同你，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仅此而已……”

“好了，解释得那么清楚，你应该没有任何疑惑了吧？”

“没……没有了。”此时此刻，戚言感到非常…惭愧。

这一次真是有些自作聪明了，或者说…当了这么久的学霸，或多或少心态都有些变化，还别说人家孟老师没有否认自己的能力，就算真否认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