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高双手枕在身后,听着唐知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慢慢叹了口气说:“我的父亲叫张华年。”
“一生为医,但从我记事起。他不救路边的乞丐,不救求他的穷人。他只救达官权贵。为医不仁。”
张子高盯着房顶,垂了垂眼,继续说:“他日日不顾家,不念家中妻儿,在妻子病重之时为了给权贵看病都来不及最后看我母亲一眼。为夫不贤。”
张子高闭了眼继续说:“自我母亲离世,才日日念叨我母亲,深觉亏欠了他。日日买醉,日日思念。疏忽了对我的管教,不久,重病去世。为父不慈。”
张子高自言自语:“所以说,你不必拜他,我拜他是因为他最后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对不起我。我当他是父亲,但他却不是个好父亲。”
张子高听着唐知一细细的呼吸声,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也许是因为中元节你害怕,我不想你那么害怕,同你说说话。也许是因为我是你师傅,觉得你也该知道。也许是因为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误会,怕你因为不让你跪拜想太多。”
张子高叹了口气,将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无奈的笑了:“真是中了邪了。”
唐知一转头睁开眼睛,隔着纱帐和屏风,唐知一都看不到张子高,但她听的清清楚楚。她记得这种感觉,是师傅在祠堂拉着她的感觉,原来不是伤心,是思念。
唐知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平稳,她知道师傅现在很需要一个人安慰他。也许像他摸着她的脑袋一样哄她乖一点,也许就是一个拥抱。但是,师傅却在她觉得她睡着了之后才说,那就说明他现在不想让她真的明白。
唐知一不知道为什么,但她选择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