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时月心里打了个颤颤,只觉这姑娘可真是不好惹。
白千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后,突然莞尔一笑,特意拉过一直跟在身后弱不禁风的曲时月笑说道:“不要生气嘛千秋姐姐,我也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这个姑娘在来清关台的路上被食心鬼纠缠,我虽然及时赶到,可是这位姑娘当时与那鬼魅已是接触,我想着先把人带回来让师傅看一看情况再把人送出去,可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曲时月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倒成了名副其实的挡箭牌,同时她也观察到虽然白千帆称呼眼前的女子为姐姐,可见他与这名为千秋的姑娘之间的行为举止,分明没有半分尊重承让,可见两人关系非善。
千秋噗呲一声轻笑,像是在笑白千帆颠倒黑白:“你?我看不过是下山游玩碰巧遇见了吧,你哪有那么好心肠救人?不过是当个下山的借口而已!我这次可逮着你偷跑下山,还不快求我保密,反而这么嚣张,等会儿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说罢她支起手在鼻尖挥了挥,眸子微微阖起朝曲时月白千帆两人斜睨看去,挑衅意味十足。
可白千帆没有一点儿被要挟的模样,反而有些像是在故意挑事儿似的说道:“我可没说我干了这些,不过都是你的遐想而已,不过,你藏在戒堂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本画册我可知道在哪儿呢!”
“胡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千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口齿伶俐颠倒是非,当即像是炸了毛的猫转眼看着就要扑上来。
曲时月此番才想着自己还挡在那白千帆的跟前,然而此时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曲时月认命了般的闭上了眼睛,拿双手当在脸前。
白千帆把眼前这个姑娘的动态尽收眼底,瞧她这般率真可爱,下意识情不自禁地抿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微笑,不由想到,这个姑娘倒是有些意思,居然不知道躲开,是个傻子吗?
他立在曲时月身后慢慢伸出手形成一个半合抱的姿势,预防等会曲时月真的被撞到不慎跌倒,他也好及时补救。
千秋张牙舞爪的眼看着要扑上去了,哪成想身后突然有人气息追来,千秋立刻扭身准备掏出腰间符咒散去,可是真当看到是何人出现在眼前,千秋当即熄了满身怒火,乖巧的不在说话。
但是仍旧无法避免一番训斥:“白千秋,清关台上禁止打架斗殴,平常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搁大门口都挡不住你要翻天?”
“我知错了师傅,我马上去戒堂领罚,不过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去告状!”
白千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逃似的跑开,末了还要回头瞪一眼让自己沦落到去戒堂领罚的罪魁祸首。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给我讨价还价!长胆儿了!”
白千帆松了一口气,见危机已去,默默收回拦在曲时月身后的双手。
另一边的曲时月诧异等待了许久的疼痛未曾降临,忽而听到陌生声音,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那嚣张的姑娘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看到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的陌生男子。
这男子瞧着有些邋里邋遢,单眼皮儿眼睛明亮,直直的盯着曲时月,曲时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子吓了一跳倏地向后退去,因此撞在了身后的白千帆身上。
白千帆眼疾手快连忙揽住她的细腰:“小心一些。”
曲时月感觉到腰身周围那有力的手臂,赶紧站直了身板,不消一会儿脸颊变得通红,低声向白千帆扶了扶身道了一句谢谢。
白千帆点了点头收起手朝着络腮胡男子抱拳:“师傅,这个姑娘是我在清关台山下那条河旁边发现的,当时她正被那食心鬼纠缠,我就出手把她救下,而且那食心鬼居然生出了怨念珠,我想这姑娘可能是已经沾染上了诅咒也说不定,就此才决定带她回来,并不是故意带个外人来扰乱清关台的安宁。”
曲时月听闻此话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吓了自己一大跳的男子,居然就是这少年口中能救助自己的师傅!
曲时月这才敢正正经经的看过去,可是眼前这个身穿一身儿绯色长衫,头上束着歪歪扭扭的冠,连脚下鞋子都歪歪扭扭半踩半穿的男人,曲时月还真是不敢恭维。
白千帆从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珠子递给了师傅,那是之前小鬼凝聚出来的怨念,而这珠子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鬼都能够结怨,必须得是生前遭遇大难不得善终惨死之人才能生出这怨念珠。
那怨念珠内灰色流光闪烁,使人瞧了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徒生一种落寞颓废之意。
“行了,先回去,等你师娘给这个姑娘检查检查。”
得到准信的白千帆眼睛忽然明亮起来,点点头还未曾等到曲时月回神儿,便拉着她的手腕向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