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尔会出现被折断的树枝和被踩倒的青草,从哪些痕迹看来,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进了枯骨林,而且是刚刚不久
整个林子安静得不正常,连只鸟都没有,越往里走,白雾越浓,晃眼之间,童誉错把枯枝误认为是人,一个寒战过去抬头再看过去,才发觉那只是断成半截的枯木
白雾凝结成水露挂在洛秋烟的细软的毛发上,没过一会儿,洛秋烟便变成了一只湿漉漉的小猫,渐渐浓密的树枝将月亮遮住,直至密不透光,伸手不见五指
童誉打开视线准备好的手电筒,可当灯光照射开来的那一瞬间,一阵锐利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震慑开来,那叫声好似鸟叫,又像女人被掐住喉咙的惊喊声
显然,某个不知名生物被童誉的手电筒吓到了,童誉和阎王面面相觑,将所有感官发挥到极致,以防突如其来的袭击,然而自那声尖叫声之后,深林再次恢复寂静,没了任何声音
洛秋烟凝视着灯光的尽头,那一束灯光在黑夜里是那样的微弱,一不小心便会被黑暗吞噬,刚才那一身尖叫并不只是单纯的惊吓声,其中掺杂着窸窸窣窣,被生生压抑着的躁动和狂喜,猫咪琥珀色的双瞳慢慢收缩,可最终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混沌
“你们小心点,我们的不请自来好像不怎么受欢迎。”洛秋烟说完这句话后困意便悄然来袭,童誉把洛秋烟小心翼翼放进猫箱,随后依靠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坎坷前进
视力不同于常人的阎王没有童誉那般狼狈,尽管周围环境险恶,阎王都能如履平地,但每往前踏一步,感受到的恶意便愈发浓烈,这恶意并不是针对阎王或者童誉,是那藏匿于黑暗之物本身固有的,或者说它就是恶意本身
“童誉,不要一味的盲目向前,把你所有的感官打开去感受周围的环境,我们现在已是送进狼窝的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家伙看在眼里。”阎王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自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现在他承认,这世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童誉将手电筒的灯光打到阎王的脸上,那表情便更加恐怖起来,童誉现在对自己的能力一知半解,更别说去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如果真的遇见阎王口中的那个“家伙”,童誉只有送人头的份
阎王现在没心思从头教起,他挡住刺眼的光线,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的能力就是自然的能力,简单来说,人类在自然力面前不堪一击,地震海啸****,这其中包含着巨大的能量,我们和人类不同的就是我们拥有这股力量,知道放空吗?把你的意识从**中解放出来,用你的意识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学会使用灵力这件事就像一门语言一样,从小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并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便能掌握其中的奥义,但当母语成型,又转头去学另外一门外语的话,都得扒层皮
童誉大概明白了阎王的意思,他关掉手电筒,将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清空,将自己的意识具象化,在发散到周围
神奇的是,原本安静无声的周围慢慢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有人躲在周围窃窃私语,忽远忽近,语调压抑又克制,尽管周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但童誉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一切的存在,干枯的老树皮还有绿叶上的露水都清楚得如同亲眼所见一样
童誉心里大喜,试图往更远的方向看去,混沌之中闪过一抹红光,如同初升的太阳,将一切阴霾驱赶开来,可带着红光的根本不是什么太阳,是一双流血的双眸,瞳孔是鲜艳的血色,那双眼睛同样在注视着童誉,空洞又冷漠
一滴露水滴到童誉的胳膊上,童誉全身瞬间汗毛竖起,意识也瞬间回到本体之中,睁眼再往方才方向望去时,又变成漆黑一片
“怎么了?做恶梦了啊?”阎王没想到童誉领悟得那么快,歪头笑着调侃他,童誉双手微颤,打开手电筒,说:“森林里还有别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
阎王愣了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愧是童夔大帝,一旦点燃他的火芯,便会熊熊燃烧起来
“是人是鬼只有见到了才知道,走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去,学姐,你们写生非得要到这种穷山僻壤才有灵感吗?这一路的车程你的画架没散,我倒是先散架了。”背着画架的少年一脸疲惫,他口中的学姐倒是精神抖擞,虽然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深夜,但看到这漫天星光,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背着画架的少年正是何妍的小跟班叶一凡,还剩半学期就毕业的何妍也就没有什么课要上了,闲来无事便想着去深山老林找找灵感,顺便来散散心,逃避一会儿现实
何妍接过叶一凡手里的画具,笑着说:“让你不要你你偏来,我可没逼着你来啊。”
“幸亏我来了,不然就这环境,估计你能走丢一百次。”
“你可别小瞧我,虽然我们相差不了几岁,但社会阅历比你丰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