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印证甄金的话,几个车夫在经过一个拐弯的时候,突然拉着车子狂奔,似乎刚才的温吞全是错觉。
甄金挑了挑眉,“慢慢追,他们跑不快的。”
事实证明,拉着一车金子确实跑不快,很快就被县衙的人追上,倒是有一位聪明的,拿了几根金条跑得无影无踪。
“原来也不全是傻瓜。”
车夫们满身狼狈,“凭什么抓我们!”
“凭你们偷金子啊,大家可都看着呢。”
“先前你们不是说走得慢吗?我们走快一点还不行吗?”
“没说不行,只是你们方向错了,所以纠正一下也不行吗?”甄金反问道。
“又不是你运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走错了方向,分明就是你们胡说八道,想把这些金子吞了。”
清儿幽幽开口,“这是你们的想法吧,若你们当真拿了金子,或许连全尸都留不下。”
很快,远处传来了惨叫。
清儿心中一凛,登时施展轻功飞了过去,结果却是晚了,刚才那人已经没了性命。
甄金沉默了一会儿,对车夫道:“这就是偷金子的下场。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占便宜,就得保证自己的命足够硬,而你们,不行。”
让人把他们看住,甄金也飞掠了过去,就看到清儿在与一人缠斗。那人黑巾蒙面,手使一柄弯刀,刀势狠厉,全是致命的阴招,与北狄人的风格有几分相像。
清儿身姿轻灵,脚步轻移,剑势柔和,用的正是以柔克刚。
甄金赶紧抽剑上前,夫妻二人联手,将黑衣人逼退。正要上前将其擒下,忽然旁边射来一支羽箭,清儿堪堪将其打偏,再回头时,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甄金上前追了几步,无功而返,“他们逃不远,一定还会再出现。”
清儿点了点头,回去与众人汇合。
然而刚走几步,二人大惊,方才还好好的人,此时全变成了尸体,只剩下了几车金子。
迅速跑了过来,去探他们的呼吸脉搏,结果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活口。
“调虎离山!我们中了他们的计!”
甄金直接摔下了剑,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想好好做一个县令,护一方百姓,为什么就这么难,要用这么多生命来换?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不明白,百姓何辜?有什么直接冲着他来不好吗?何必害死这么多条人命!
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也从来没这么憋屈,他们的同伴被杀了,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连他们的身影都找不到,他们有什么资格护佑西都百姓?
跟着他们来的人,全是甄金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之前没当过差,此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当不好被大人怪罪。其中一人躲过了北狄人的屠刀,凭着不能让家里绝后的信念逃回了村子里,这才捡回一条命。还有一人,他家中老母刚刚过世,但过世前喝上了一碗热粥,含笑而终。
他们已经足够惨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却在这个时候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这世道,何其不公!
风声萧瑟,带走了亡者的温度,却带不走满地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