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手笔,如今整个鄯州都缺粮,春义自然不会富余,宴请全城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们拿得出这么多粮食?喜宴不同于施粥,若每个人只能领到一碗稀粥,百姓们会如何想?给了他们希望,迎来的却是失望,他们不会感激,反而会生出怨恨。这样的后果,大人考虑过吗?”
“考虑过,甄大人放心,前几天苏将军和西戎大战一场,收获颇丰,办一场喜宴,足够了。”
甄金这才放心,但随即就想到,自己似乎越界了,这里是春义,不是西都,方县令和苏将军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肯定会有解决办法,自己一个外人,不该指手画脚。
“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心急,说话冒犯了,还请大人见谅!”
方县令没有在意,能一起偷粮的人,那就是盟友,他能理解甄金的心情。若是别人做出这种事,他恐怕会更加激动。
“甄大人多虑了。”
和春义县令又聊了几句,甄金告辞来到了何晏的房里,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喜福,臭着脸坐在那儿不说话。
“听甄通说,你不打算逃婚了?”
何晏一脸绝望,却又大义凛然的表情,“不是我不打算逃,而是我没办法逃。苏将军说了,我们成亲是为了给春义县冲喜,让百姓们不要这么死气沉沉。这顶高帽子戴在头上,若是我敢逃婚,不得被全城百姓生吞活剥?所以为了小命,我只能妥协。”
“不是说宁死不从吗?怎么这点困难就要放弃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何晏啊?”
白了他一眼,何晏重重叹气,“我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还能怎么办?若我当真在这个当口寻死,你说会不会被人骂到诈尸?连带着我们何家,都要跟着倒霉。”
以苏擎将军的做事方式,还真有可能。只要何晏敢死,他就敢让全城百姓鞭尸。
甄金为何晏掬了一把同情泪,“我说,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学着转变一下心态,毕竟苏愿也是不错的女孩子,你试着接受接受,说不定会觉得两人在一起也很好。”
何晏更加难过了,“那是从小打我的人,和她在一起,我还能有命吗?我真怀疑自己不是何家的亲生儿子,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若是成亲三天我没命了,一定是被她打死的,你信不信?”
甄金觉得不至于,若是能打死,他早就死了,苏愿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虽说每次都很惨,但绝对要不了人命。
“要不,我去劝劝苏愿,让她逃婚?”
“你一个外男,怎么可能见到新娘子?说不定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轰出来了。”
想了想苏擎将军,甄金觉得有理,“那你知不知道,苏愿房中都有谁?这么大的事,清儿来了吗?”
何晏瞪着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原来劝我是假,打听消息才是真,甄子锐,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亏我还替你跑到深山老林里,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甄金连忙解释,“今天我可是来参加你们婚礼的,你说我为了谁?这不是顺便打听一下吗?清儿也是你们的朋友,若是知道了你二人成亲,却不闻不问,你们心里好受吗?所以我也是为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