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只是能够确认这确实是伤药而已,所以她毫不犹豫,直接就给小金子用上了。久病成医,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
很快热水就打来了,万富贵本要留人伺候,被清儿拒绝了,信任万富贵,可并不代表着信任其他人。
将小金子全身上下擦洗了一遍,然后换上干净衣服,这样的小金子,终于恢复了贵公子的模样,不再像可怜兮兮的乞丐。
然后她才去洗了个热水澡,多日的劳累,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蔓延,让她脑袋昏沉沉的,有点犯困。泡了一会儿,确认将身子清洗干净,这才不舍地出来,穿上衣服。
收拾完毕的清儿向万富贵道谢,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想必万里正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我们的谣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真相,我们在返回途中遇到了风沙,马车失控,和下人走散了。当时我二人都受了伤,周围荒无人烟,耽搁了不少时间,还险些死在荒漠。如今我们贸然来到贵府,就是想请里正帮个忙,送我们回西都。”
万富贵一直在思考他们为何会找到自己,刚才的商人钱老板还没走,听到甄金和甄夫人来此,也是吃了一惊,劝他小心行事,免得惹来祸患。
确实需要小心谨慎,那人曾警告过他,不许和甄金走得太近,否则就让他家破人亡。以那人的势力,万富贵不敢不相信。可若因此得罪了甄金,是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钱老板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对他道:“那人固然势力庞大,可他现在人人喊打,你还是尽量和他撇清关系为好。至于甄县令,他既然找上门来,这个麻烦你就得接着,还得好好伺候才行。若他在你府中出事,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他可是伊相的女婿!而那什么新县令,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你就不需要提前操心了。”
万富贵觉得有道理,因此听到清儿的请求,欣然答应了。
“夫人放心,我这就让人准备饭菜,等两位吃饱了,咱们就出发。”
清儿很是开心,再次向他道谢。
万富贵办事果然利落,等清儿吃饱喝足后,马车已经套上了,并且在里面准备了软垫和毯子,以免甄金碰到伤口。
万富贵陪他们一起上了车,忙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和他解释一下了。
清儿让甄金躺在自己怀中,“万里正,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尽可以问我,能解答的我绝对不会骗你。”
略微思考了一下,万富贵道:“大人和夫人身上的血,似乎不仅仅是因为风沙,是路上遇到劫匪了吗?”
清儿不会刻意隐瞒什么,而是问道:“今天街上起了一场大火,不知里正可曾耳闻?”
万富贵点头,“我去现场看过,整排铺子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幸好今日风不大,否则连对面的百姓也无法幸免。夫人的意思是,你们是在那儿受的伤?到底是何人敢对您和大人下手?”
“关于那间铺子,里正了解多少?”
万富贵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谨慎道:“以前那是家绸缎庄,生意不错,别处买不到的布料花样,他们那儿都有。可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就不干了,老板带着全家老小,卖掉房屋田产,据说是南下去了京城。京城繁华,人所共知,以他们的货物质量,确实有去京城的资本,所以也没引起别人的怀疑,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后来北狄人就打了过来,将铺子里的东西劫掠一空,等到西都恢复平静,这铺子倒不平静了,时常能听到惨叫之声从里面传来,令人不寒而栗。前一段时间,有人到我那儿说起此事,我还带着几个人进去看了看,结果第二日,跟着我的人就惨死在家中,连父母妻儿都没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