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一脸茫然,别说是有奚灯先前的话,就是没有,他看到现在的地方也该知道了,不叫陛下做陛下,那叫什么?
江栖迟眯眼,眼前晃过那一双在灿烂阳光下晃荡的腿,她说:“栖栖。”
栖栖……
顾浔做了一个梦,梦很杂乱,一会儿是古怪的街道,一会儿是茂密的森林,一会儿又是金黄的麦田,他在其中穿梭,时而开心,时而难过,他听到‘他’充满欢喜的喊:“栖栖……”
“栖栖……”
顾浔醒来,只觉得头痛难忍。
好在,那疼只是一小会儿,他喘口气的功夫就消失了,顾浔茫然的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看奚灯。
他现在住在永安宫,跟女帝……一墙相隔,是的,她没强迫他,十分贴心的给他另准备了一个住所,顾浔接受良好,宫里的太监就无法接受良好了。
没关系,没谁会管太监的想法。
奚灯住在殿后的偏房,偌大的房间,就他一个人住。
“奚灯,今天好些了吗?”
顾浔进门,捏着下巴盯着躺在床上挺尸的人看,奚灯一脸生无可恋的任他瞧,等他瞧够了,无奈的说道:“公子,小的要躺发霉了!让小的起来好吗?”
顾浔拖了根凳子坐下,举起手指头冲他摇了摇,“不行,没好全,不可以起床。”
奚灯无奈,同时心里也为主子看重他而高兴,他自我开解了一番,然后又拖着顾浔小声问:“公子,陛下说了给您什么位份吗?”
说起‘位份’,奚灯是有点咬牙切齿的,能不咬牙切齿吗?自古以来,可是只有皇帝后妃才有什么‘位份’的说法,哪有见男子说‘位份’的!偏偏,看上他家公子的是个女皇帝!
要命哦!
顾浔摇头,说:“我没问。”
奚灯快被他家主子给气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问!
“公子,您知道吗?不对!您记得吗?我们在永陵府上船的时候,那个管事的说的话?还有那些公子?您还记得吗?”
奚灯气呼呼的。
顾浔下意识想了想,然后便怔住了。
他想起来了。
女帝大选,各州府都送了很多公子进京,不仅要选男后,还有男妃,估计都是不少的,不说朔京城中,就是永陵府,比他出色,比他身份好的比比皆是,他,一个不受宠的继室子,算个什么?
顾浔脸色难看起来,他无意识的捏了捏手指头,只觉得心口凉飕飕的。
奚灯差点没冲着自己的嘴巴扇两下,瞧你!说的什么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公子啊……陛下这般欢喜您,至少……至少也是个妃……妃……不是?”
妃个鬼啊!顾妃?什么玩意?
奚灯只觉得一阵恶寒,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浔回了神,他皱皱眉头,恶狠狠道:“我……我才不当男宠!”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要跟无数个男人争宠,就难过得不得了,不是反感,只是难过。
顾浔按住心口,小声自问:“生病了吗?”
奚灯没听到他后边儿的话,只听到了前边的,他看主子不高兴,也不开心起来,他说:“公子不愿意,小的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没那么严重。”顾浔瞥他一眼,替他牵了牵被子,“你好好养着。”
然后心事重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