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吾父一心为国,其心可昭日月!你不曾取证,不曾容他辩驳,便拿了吾弟卫奇!任人欺凌,任人辱骂!吾弟卫柯自幼饱读诗书,性子纯善,你竟任人污蔑,纵容走狗将他打残!你安的什么心?”
卫霁头发凌乱,双眼通红,握着一把带血的剑,神似癫狂。
禁卫军飞快赶来,将他团团围住。
江栖迟坐在殿内,瞧他一眼,淡淡的说:“卫霁辱骂皇帝,其心可诛,将他打入天牢,容后发落。”
禁卫军上前拿人,卫霁提剑反抗,猩红的血花飞溅,浸透了殿前光洁的地板。
禁卫统领上前,几下制住卫霁,他被人狠狠按住,脸颊死死擦过地板,留下一片血痕。
“昏君!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君不仁!国将亡!国将亡啊!”
卫霁大笑,狼狈的被人拖出永安宫。
*
永安十年的冬,注定不好过,就在卫霁下狱不久,卫驰因急火攻心病倒,卫氏一派朝臣一番活动,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女帝是想对卫氏下手了。
没过多久,以陈远安为首的男妃们,往江栖迟案上递上无数卫氏意图谋反的证据,递来的证据中,还包括无数卫氏一派洗心革面的证人。
江栖迟随意瞥了眼,命高枳带人抄了卫府,并将卫氏三族之内族亲全部下了大狱。
就在高枳带着人围住卫府的时候,卫太后颤颤巍巍的被人扶进永安宫,她挥退了宫人,恶狠狠的瞪着江栖迟,咬牙切齿的问:“你想干什么?除掉卫氏满门吗!”
江栖迟把玩着一只玉杯,笑吟吟的反问:“母后,女儿做得那么不明显吗?”
卫太后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她捂着心口,颤声问:“卫氏不曾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样?”
江栖迟叹息,“太后啊,不是您卫氏做了什么,我才能对卫氏做什么,您明白吗?”
“混账!你混账!哥哥是你亲舅你尚如此,我呢?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江栖迟摇着头轻笑,故作疑惑的反问:“亲舅?母后,您确定吗?我的亲舅,不是早就死了吗?死在……您的手上。”
卫太后脸色大变,再也站不住脚,她踉跄一下,摔倒在地,然后吐出一口血来。
“你、你知道……你知道……”
她惨白了脸,轻声喃喃。
江栖迟敛了笑,扬声吩咐道:“送太后回宫。”
卫嬷嬷闯进来,看到卫太后摔倒在地,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扶住,急声唤道:“太后!太后!您怎么样了?”
卫太后醒了神,她抬头,死死盯住江栖迟,大声道:“纵使如此,本宫不曾对你不起,你何至于毁我卫氏满门!养恩何比生恩低?你不孝不悌!不孝不悌啊!”
卫太后颤抖几下,连连吐血,然后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卫嬷嬷怀里。
永安宫里一片混乱,江栖迟冷眼看着,直到卫太后被人带走,满室宫人退出去,才动弹了。
她起身,走出殿门,晃到隔壁,那里有顾浔。
顾浔正在跟奚灯说话。
“主君,卫家真的想谋反吗?好多人在说是陛下起了杀心,故意污蔑……”
奚灯脸色很是难看,也很不安,他很怕,若女帝真是个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的人,若他们惹了她,还有好下场吗?
江栖迟停住,她屏住呼吸,静静等着顾浔的回答。
顾浔低头,他的心里很乱,有她所说的梦在前,他很难分辨所谓的真假,但很快,他就坚定起来,他说:“栖栖不会伤我!”
顾浔很肯定,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她都不会伤他,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但同时他又是那么的确信。
“可是……”
奚灯还想再说,但他很快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江栖迟,他的脸色瞬间难看,然后飞快的跪下去,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