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明吓死了,眼珠儿乱转,他死死往面前盯,只知道面前是个人,但是谁,他就不知道了。
小偷吗?
不不,他是个穷和尚,小偷才不会光顾哩!
不是小偷的话……
黑影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掏出了火折子,闪烁的那一点火苗移动,最后点燃了放在床沿的一个油灯。
静明发现他的木屋变了样,原先空落落的木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桌椅,桌子上放着个包袱,鼓鼓的,桌边还放着个大大的箱子。
他转过来,就看见那个女人立在床边看着他。
女人一身黑,脸色好看了很多,大概是治过伤了,看他看过来,她抬手摸了摸他光光的脑袋,然后把油灯挪去了桌上。
静明呆呆的看她过去又过来,惊吓过后,他实在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江栖迟把他抱起来了,一只手叉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搂着他屁.股,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将他挪去椅子上坐着。
静明继续呆滞,他的脑袋木木的,女人碰触过的地方,还留着一点温度,他特别不自在,但又有一点留恋,静明是个孤儿,从来没被人抱过,他看到过庙里的师兄抱比他大一点的小师兄,姿势好像差不多的。
江栖迟没管他,她出了木屋,没一会儿拿着一个湿布进来,仔细的将木床上的血迹擦去,当然,擦是擦不干净了的,但聊胜于无。
擦了血迹,她打开箱子,箱子最上头放着被子,她抱过去铺上,然后又抱了一床过去,才过来用相同的姿势将静明抱了过去。
静明被她塞进了被子里,被子很柔软,他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江栖迟搬了根椅子放在靠门的位置,打起了坐。
静明一直盯着她,盯着盯着,又睡过去了,这次他没有再醒,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在打坐,静明留恋的蹭蹭暖和的被子,吭哧吭哧滑下地,他垫着脚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掏出油纸包,轻轻放在了她的身边。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栖迟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眼小和尚吭哧跑远的身影,然后才将目光放在她腿边的油纸包上。
油纸里的红薯已经冰冷发硬,大概放久了,还有股古怪的味道,江栖迟没有勉强自己吃,但也没随意丢弃,她给红薯找好了埋骨地,珍重的将它埋进了木屋后的土里。
嗯,重要的东西就该好好埋着。
没毛病。
江栖迟干完了活儿,又开始了她的整理大业,先是把木屋清理了一遍,该丢掉的破烂木头全部丢掉,该撑起来的塌垮地方要撑起来,她还专门清理了一个角落拿来搭灶,最简单的那种,撑起来的铁架子上边挂个锅。
箱子她放去了床底下,很随意的踹一脚,踹进去就算完事,等弄完了,时间也到了正午。
她记挂着她的小炮灰,虽然就她来看,小炮灰的逃跑功夫还是到家的,但小炮灰实在是太瘦弱了,硬刚是刚不过的,她得去把小炮灰提溜回家吃午饭。
她关了门,飞快的往山上去,没多久便到了,她轻飘飘的落地,小心的藏好身形。
没办法,她伤还没好,还是个弱女子呢。
这个时候,庙里的和尚大多都去吃饭了,走动的几乎没有,江栖迟循着人声跑去厨房看了眼,一溜的光头中,没有小和尚的身影,她想了想,悄悄摸去了后院。
小和尚在后院,正举着小胳膊努力的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