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狂风暴雨,一道道闪电如同利剑,伴着阵阵轰鸣划破夜空,照在卓从南的僵尸一般的脸上。脸上结成的透明的珠子,分不清是水是汗,双眼紧闭,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长刀,长刀上流淌着鲜血,一滴滴从刀锋流到地上,在地上汇成一滩红色。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夜空,在他的面前,跪着一排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雷声之后传来嘈杂的哭声。
“哭什么,我叶家子孙堂堂正正,当从容赴死,如此哭闹成何体统?”叶寻文高傲的仰起了头。叶家子孙的哭声在他的怒吼下,声音小了一些。
“叶大人,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你府上四十七口人,一家老小我可是一个没动,杀的都是些家丁下人。没对你的家人动手,那是因为你是我需要的人,我们要成为朋友。卓某从不杀朋友,也不会对朋友的家人动一根手指。”卓从南说话的时候,夹杂着阵阵雷声,但雷声让他的声音变得更为清晰,他才是主旋律,雷声只是伴奏。
“卓大人,我们同朝为官。你是武将,我是文臣,武将当为国战死沙场,文臣当辅佐圣上治国安天下。你要我跟一起犯上作乱,那是万万不能,死则列矣,凡事要讲一个道字,我叶某是贪生怕死之人吗?”叶寻文正气凛然。
卓从南睁开了原本闭着的双眼,目光如电射在叶寻文的脸上,一字一句似咬牙切齿般说道:“辅佐昏君治国,你就是天下的罪人。论武功,天下何人是我敌手,能文章,天下何人能及叶大人。你我一文一武共治天下,好过这昏庸无道的狗皇帝,天下有你一半,有我一半,岂不妙哉?”
“卓大人,我叶某拜的是孔圣人,学的是辅佐君王之学,礼义廉耻孝从不敢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痛快。那我就先拿你那几房夫人,还有八十多的爹娘试刀了。”卓从南说完向叶寻文的父娘走过去说道:“两位老人家,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要怪就怪你的不孝儿子吧。”
两位老人一声不吭,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卓从南稍停了一会儿,向押解二老的士卒比划了一个手势,两股鲜血从颈腔里喷涌而出,在地上汇成一道红色的小溪,两颗人头滚出来好远,停在叶寻文的脚边,两行浊泪从叶寻文的脸上流下。
“爹,娘,孩儿不孝,让二老今日蒙此大难。自古忠教两难全,叶家子孙都听着,我叶寻文对圣上忠心耿耿,绝不会让这狗贼得呈。”
叶寻文的四房夫人见此架势,嚎啕大哭,跪地求饶。卓从南抬头望着天,根本不理会那些妇人的哭喊,冷冷的说道:
“一个连爹娘都不顾的人,算是什么英雄豪杰,枉我卓从南与你同朝为官,敬你一腔文采,想不到是个如此迂腐之人。你要的是什么义,你守的是什么道,古有言百善孝为先,如此不孝之人怎可与我共治天下,我错看了你。”
“我要的是天下大义,我守的是君臣之道,岂是你这种人所能明白的,你如此大逆不道,老天总有一天会收了你。要杀要刮,你动手吧。”
“好,动手!”说着几个妇人的头颅滚到叶寻文的脚边,“接下来,该是你的四个儿子了,你说我该从哪一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