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慈经脉混乱,五脏六五皆受重创,尤其是头部的伤,外伤虽已经好了,内里却淤堵不畅,她才会长久昏迷不醒。寒玉床、内力续命,缺一便会命绝。你父亲......当真不易。”莫轻浅避开他直视的眼神,从拿出腰间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后是长短不一的银针,拿出其中几支,快而准的扎在妇人头部几处要穴。
凌无心开口道:“本公子与家父一样,皆是痴情长情之人。”凌无心说罢又看向毫无知觉的母亲,心中也是发涩,“不知家母何时能醒,是否能痊愈?”
“我需要连续为她下针七日,头部淤堵方可通畅,但她昏迷已久,怕也不会很快清醒。至于痊愈......我还需几位药,都是极难寻得的珍贵药材......齐州(密州)宫家或许会有其中几味,一味七星草,我在西院园中见过。”
“那好办,偷来便是。”
莫轻浅侧目,这般随性,倒是真符合他的性子:“听说西院并没有武功高深的人,北院庄主又不管庄上事宜许久,你何须这样伪装自己。”
凌无心见她已经收了针,担心这寒玉床寒气过甚伤了她,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道:“他们武功是不行,但是我曾派去查探的人,无一人回来过,所以他们到底倚杖着什么,连我都弄不清楚,你也最好不要再像那日一般了。”
莫轻浅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遍那日在西院,几乎没什么守卫,却莫名有些阴森森的感觉,还有那园子中的药草毒草,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这个她还没有见过的三庄主成泽,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想着这些,她倒忘了挣开被凌无心拉着的手。
从假山暗室出来,两人皆被外面的亮白颜色晃了眼睛,四处纷纷扬扬,竟下雪了。
凌无心看着漫天飞雪,突然感慨:“听我爹说,他便是在那年的初雪,与我娘定情。也不知本公子何时有他一样的运气。”
莫轻浅一身白衣,微微仰头,大雪之下,衬的她格外动人:“我还记得,小时候与爹爹娘亲在雪中嬉戏,他们去后,就再未认真赏雪。”
她的语气没有悲凉,只是深深的怀念。
凌无心执起一直被他握着的手,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从今之后,春风秋夜,夏雨冬雪,我凌无心愿陪你一起执手相看两不厌,携老伴随天地间。”
莫轻浅转头看他,从眼中好似能看入心底,情真......意切。
那一刻,她听不见雪落的声音,看不见周围银装素裹,眼里、耳里、心里竟都是他的一句“我陪你......”
被握着的手收紧也握住他的手,在感受到他炙热的掌温后又猛的抽出,避开他的灼灼眼神:“我还有大仇未报,公子心意,恕轻浅无法答复。”
莫轻浅便如那夜在寒潭一样,慌忙逃离。
凌无心是要在她心中设一个陷阱,等着她心甘情愿的跳进去,她只有远远逃开,才能抑制自己内心想要陷进去的**。
“真是个别扭的丫头,谈情说爱和雪恨家仇有何冲突。”看着速度快的只有残影的莫轻浅,凌无心知她已经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