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从翻来覆去看那手套,想着刚才顾长安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琢磨过来八成是小王爷兴起想自己缝一个给他,结果太丑了让仕女重缝了,他心里一下子酸楚一下子感动一下子幸福的。
后来皇太后听闻这事,挑着眉道:“小没良心的,她咋不给我缝一个,手套拿来我瞅瞅。”这就是没事找事了,刘侍从一脸无奈。
再说这顾长安和戴岳两人相顾无言,从后花园都快走出宣武门,也没说一句话,这俩人都是狠人,如今藏着气势和本事不吭声,倒也好玩,快分别时戴岳说:“我必不会委屈你。”
顾长安搂着手,“这盘不好接,你再掂量掂量吧,费不着赔了夫人又折兵。”
戴岳听她这么一说,笑了,笑得肆意妄为,他说:“江北王太小瞧我了。”
顾长安抬头瞅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呢?”
“您这江北王的名号,您这贵女的身份。”他也不藏着。
“你想光复门楣?”
“我只想此生平安,没得法子,不光复门楣就平安不了。”他回。
顾长安出嫁那天,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在书房里从早上摔到晚上,最后又抱着皇太后哭了半宿,脾气虽然发,可给顾长安的嫁妆一样没少带,自己的私库差点全给了她,亏着李公公拦着,要不他都能开国库。
他给着,皇太后也给着,最后浩浩荡荡一排队伍往戴府去,让戴岳手底下的将军都傻了,自家将军这是娶了个财神爷?
他们不懂,戴岳心里泛苦,这不是财神爷,这是祖宗。
也是戴府足够大,从那天起,戴府就分成了两半,一半戴岳带着手下住,刀枪棍棒,半大小伙子在练拳;另一半顾长安带着随从住,桃花满院,乘凉小椅,仕女们香裳袅袅。
顾长安也不在这常住,一星期住个一两天,跟上班签到似的。
这天顾长安来住,戴岳手底下的小伙子坐那瞅着那一水小细腰的仕女觉得舌下发苦。
秋天了,这些个姑娘们都加了个小坎肩,大红底绣金银两色海棠,喜庆极了,不像他们穿个坎肩搁那打拳,今天那边又香气扑鼻,原来是顾长安带大家晚上吃羊肉涮火锅,他们瞅着戴岳眼里带着渴望。
戴岳打完拳也坐那,他也想吃,一群人坐擂台底下,眼巴巴地看着。
那边又架了个烧烤架子,今天天气也不冷,阳光暖洋洋,就在树下铺了厚地毯,一群姑娘坐那剥着水果切着菜,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在生那烧烤的炉子。
顾长安被仕女们簇拥着坐在树下,穿一件火红绣金银两色牡丹的阑袍,银色暗纹剑袖,得,还跟仕女是配套的,她支起一条腿单手拿着一本书看着。
仕女们一会递给她个切好的水果,一会递给她个熟透的虾仁,量小,吃了几样她就摆手不再接了,起了点微风,她的贴身仕女从屋里取了个火红滚边大氅给她披上,你瞅瞅,这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将军们瞅着戴岳的目光带了同情,瞅瞅他们家将军,胳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也没人给他递衣服。
这风一吹汗,真冷,他们纷纷穿起衣服,又坐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