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支箭破风而出,首尾相连,直奔吊眼白虎双目之间,一只中,另一只劈开箭杆追进,血溅四处,那白虎还在奔跑中就直直坠下。
眼前这人又狂又嚣张,戴岳起身喝好,她转身握着弓指向他朗声道:“井仪算得了什么。”
银白鹤氅被风吹得欲腾飞而起,银箭筒挂在腰间,消瘦却坚韧的侧脸背着光若隐若现,脚下一双银线宝珠靴子,站得是四平八稳,真真是绝代风华。
戴岳迎着光走近她,左手握住她手拿出弓,又一步步走向她,把她手放回在身侧,他个高,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只见他伸出右手似环抱伸到她身后。
她皱着眉看他,身后又是一阵惊呼,那白虎垂死挣扎又向前一跃,原是她力气不够,没有彻底杀死,此时顾长安只觉耳边弓箭破风而出,翎羽擦过她耳垂,而她在戴岳怀中。
九支箭快如闪电,顺着她破开的血洞穿透白虎脑袋,戴岳低下头,热气喷在她耳边,“井仪的确算不了什么,小王爷下次可别留活口。”
他说完这话就松开她,不顾她皱起的眉头,往后退了两步,笑得又嚣张又得意。
东次将上前查看,欲捡回还完好的羽箭,结果只有一支完整的,这两人射得一个比一个狠。
这一屠白虎,激发了诸位的血性,戴岳带着诸位塞北儿郎驾马而去,群马入林惊起大片飞鸟。
他们那边走顾长安这边也走了,剩下女眷之间的闲谈她着实不想参与,便回到早上那个院子,阿诗玛和谢江风站在院中等她。
谢江风把玉佩给她,她接过递给七巧就直接走进屋里,二人跟在她身后,“晚上选出来的人你负责带。”她指着阿诗玛说这话。
谢江风眼角跳了一下,却始终未说话,安静的站在旁边。
阿诗玛喏了声就听顾长安说:“回吧,谢江风留下。”
俩人看着阿诗玛走出院子,谢江风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姑娘这是想?”
“**王不可靠。”她接过七巧递上来的玉佩挂在腰间,“姆妈的孩子太小。”
“姑娘想扶持新王?”
“暂且看看。”她伸手示意谢江风坐下,两人便端坐在窗下放着围棋的桌案前。
“若生反心如何?”他问完这话四下无声,七巧端来热茶,顾长安拿过一杯放在手里,只见她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她没回答,反倒是说:“去查一查她捡来的那孩子。”仇九很容易就摸清了这一家,可那个孩子却少有人知,王妃也是说不清。
若是无事,那便最好,若是有事,便是把柄,阿诗玛若是知道今日交谈,恐怕还得骂声——中原人,心都脏。
说完事,她捏着白子,抬眼问:“杀几盘?”
谢江风挽起袖子,“从命。”
这二人一直下到天黑,七巧过来掌灯,明亮的火光跳动着。
而那边戴岳进了林子追赶着猎物,直到傍晚,马屁股拖着猎物往回回时,南柯子怀揣密信驾马拦住他,“吴家出事了。”
戴岳看着那封信,眼下似有风暴凝聚,有人做掉了吴家,一夜之间,吴小公子就从天上星堕成泥下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