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手段他不会,修真的手段又没有,还真是麻烦了啊。
张白露开始更广泛的发散思维,接着,他首先想到——
不知道黑狗血对摄魂怪管不管用?
白露忍不住扭回头去瞟了一眼吐着舌头跟在他们身后狂奔的大狗。
好吧,应该不顶什么用,否则这大狗子也不用也逃得这么欢实了。
一路一直跑到了临近的林子里,哈利终于跑不动了,但显然摄魂怪还吊在他们后面,随时都会追上来。
哈哥儿靠着一颗冷松使自己不至于倒下,他惨白着小脸说道:“白露,你先跑吧,我歇一会儿就跟上来”
张白露毫不客气的一个暴栗把他敲到了地上,“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跑”
说着,他努力开动起了脑筋,被蛐蛐一群斗篷怪追得跟孙子一样,他可不乐意。
终于,实在没什么法子的白露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用不出来守护神咒,那就根据现有的思路自己创一个魔咒出来,毕竟他的老师可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发明魔咒什么的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已......应该是的吧。
其实白露本来是打算临阵磨枪,赶紧练一练守护神咒的。
如今他已经步入先天,对于自己体内真气的控制力度远非昔日可比。曾经他还会因为体内的内力搬运已经成了本能而没办法靠念咒调动内力,引起共振,导致自己用不出来魔咒——而如今在已经知道了咒语和原理的情况下,一般的魔咒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守护神咒还恰恰就不是一般的魔咒。
‘控制自己的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在最高兴快乐的回忆上’,这对于他来说容易的很。
可由于一些原因,张白露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记忆。
相较于这些西土之民来说,深受诗书礼乐教化的张白露已经把“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刻进了骨子里。换言之,相较西人而言,他的情绪要克制的多,含蓄的多,绵长的多,得罪了他或许当时不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但会把你记在小本本上几百年,几千年的那种。
所以,开心的回忆他当然有很多,但开心到爆足以召唤出守护神的,还真没有。
当然,他能够坚韧的面对摄魂怪带来的恐惧和绝望,不至于失去站立和反抗的力量,自然也有这“哀而不伤”的功劳。
所以,现成的【呼神护卫】暂时是不用想了,只好自己自创一个才能应付一下的样子。
而参考守护神咒的原理,显然,只有某种极致的情绪才能在摄魂怪与你自己的灵魂之间构筑起屏障,从而保护自己不受摄魂怪的影响,陷入无止境的空虚和绝望之中。
为了进一步的对付摄魂怪,守护神咒选择了极致的喜悦、快乐这样的正情绪,但想来极致的愤怒,或是极致的仇恨,同样可以把人从无穷的绝望中解脱出来。
总之,关键在于某种格外强烈的情绪。
而他有这样的情绪吗?
自然是有的,当他们几个老兄弟迎着奔驰而来的鞑子铁骑挥刀的时候,当他们为了光复山河顶着箭矢和飞石不顾一切的向城墙上攀登的时候,当同伴们一个个倒下,他踩着敌人和自己人的尸体攀上城墙,斩下那象征着草原雄鹰的大旗的时候......那种情绪并不是喜悦——死亡从来不值得喜悦,只是一团火,熊熊燃烧在他心间的火,其间有北定中原复九州的壮志,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豪情,恣意汪洋,壮怀激烈。
白露回想着当年种种,庞大的精神力随之而动,一身真气随之而舞,整个人散发出层层不详的刀兵煞气。
这刀兵煞气在华夏正是最顶级的辟邪去魅之物,正是历来百战强军一出,天下便要群邪避易,海清河晏——比起黑狗血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来也有趣,在西土,战胜邪恶的必是与之相对的爱与正义;在东方的,对付那些魑魅魍魉的最佳品却是更加凶恶的战阵煞气。
那么到底是爱与正义管用,还是凶神恶煞管用呢?就看今天这一回了。
看着渐渐逼近过来的摄魂怪,张白露挥舞魔杖,喝道:
“三师杀伐,不避豪强,
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赦,神鬼辟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详的黑红煞气从他的魔杖顶端冒出,随后丝丝缕缕,汇聚成了一头长着翅膀的老虎。
这正是穷奇,本是少昊氏的儿子,但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受到天下万民的厌弃,死后便成了爱啃正直忠厚之人鼻子的凶兽,约莫西汉年间被人打服,又成了专吃毒蛊妖邪恶鬼的神兽......
总而言之,穷奇一出,摄魂怪们便停了下来,第一次,它们自己感到了恐惧。
它们嗅到了一个比它们更加邪恶,更加可怕,更加古老的存在的味道。
摄魂怪们开始逃离。
穷奇却没有放过这些小甜心的意思。只见这凶兽双翅一震,一把扑向摄魂怪群中间,按住一个,用爪子拔下那麻烦的兜帽,咬住那瘦瘦柴柴的小脑袋,用力一嘬——一个完好的摄魂怪仁儿就被它轻巧的吞进了肚里。
斗篷被随意扔下,也渐渐消散成了青烟。
就好像白露家里吃小龙虾的情景,这穷奇显然和小满先生一样,是一位地道的老饕。
所以,理所当然的,一个摄魂怪是不过瘾的,凶兽十分人性化的砸吧了一下嘴,紧紧瞄上了剩下的摄魂怪。
那并不是一个捕食者盯着自己猎物的眼神,那只是一位老饕在看着自己锅里的麻辣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