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听惠妃提起杨家,便知道重头戏来了。
眯了眯眼睛,吐口气。沉声道:“母妃,是不是长宁姑姑前些日子来凤仪宫,就是为了找您商量尚公主一事?“
惠妃抬起茶杯的手不由得一顿。
李清在凤仪宫,含凉殿附近安排眼线一事,她和皇帝都知道。
深宫中的不少皇子也都是如此,就连她自己也这样做过。至于在延英殿那等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安排眼线,相信还没有那个皇子或者后妃有那样的胆子。
惠妃觉得李清知道长宁来此,倒也算是正常。
但知晓这联姻一事,可就耐人寻味了。惠妃愈发清寒的眸光看了眼在外厅站着的牛贵儿,眯了眯眼。
惠妃放下茶杯,看向李清,微笑道:“十八郎是如何得知长宁来此商量的是尚公主一事。”
李清似乎是不敢直视惠妃的目光,低头盯着地板的纹路。
呐呐道:“昨晚我和咸宜闲聊时,倒也说到了嫁娶一事。”
惠妃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取笑道:“我说咸宜昨日怎会偷跑出去。恐怕她就是去紫云阁商量这事吧!”
李清闻言稍稍有些尴尬。随即点头道:“不瞒母妃,昨日咸宜确曾寻孩儿商议此事,然后,孩儿,额……然后……”
………………
却听李沐突然接着说道:“然后……然后阿兄舍不得咸宜。非说今日要来宫里找母妃理论理论。孩儿拦都拦不住!”
李沐说完举起茶杯,转过头咧咧嘴。
然后……静静地喝着茶。唔!有点烫唉。不过,嗯……母妃的茶确实不如紫云阁那儿的好喝。
李清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沐。理论理论?你可真是高看你哥哥了。
李清无奈地摸摸额头,长叹口气。真想感叹一声,真是生弟不幸!
惠妃闻言一乐,看着大儿子的样子掩嘴娇笑个不停。
毕竟单纯地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确实没什么比家庭和睦、儿女相亲更加重要了。
但惠妃是普通女人吗?
……
惠妃笑了一会,叹口气:“嗣一、敏儿、还有太仙还未出襁褓便已夭折。太华与母妃又时常冲突起来。也只有小咸宜能时刻陪着在母妃身边,我又何尝愿意将她嫁给杨家呢?”
李清闻言默然。在这一方面,母妃无疑最是可怜。
三个孩子相继出世,刚刚给她带来了成为母亲的喜悦,却要面临三个瓷娃娃的突然沉睡。换一个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或许,这也是母妃和父皇对我如此宠爱,甚至可以容忍我屡次犯禁的原因所在吧。
李沐倒是没想那么多。
直接看着惠妃急忙道:“既然母妃并无此意,那就是父皇的意思了?”
惠妃白了李沐一眼。叹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李清见状叹口气,摇了摇头。阿沐还是太急了!
随即有些不解。联姻杨家也不差一个咸宜啊。还是说,这次联姻只是为了长宁公主?
瞥了一眼李沐,站起身来,拱手对惠妃道:“母妃既然不便出面,孩儿就只好尽力而为了。只希求到时不会让小妹与母妃感到难做。”
说完,二人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惠妃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深叹口气。随即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烟的茶水,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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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李清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向含凉殿的的御道上,李清看着李沐唉声叹气的样子,不禁好笑。向前走近,正想宽慰他几句。
一扭头却突然看见了前方出现的一个白衣女子,后面跟着慢跑着的邓泽。
女子身着象牙白衣曳地长裙,褶褶裙幅如雪月的光华流动,轻泻于地。风髻云鬓,墨玉般的秀发高盘,裸出光滑洁白的玉颈。淡扫蛾眉,清澈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清眸皓齿,粉嫩的瑶鼻,诱人的樱唇。一片酥胸凝脂白玉,纤细的腰肢。长长的群摆下藏着笔直修长的玉腿,带着轻盈的步履。端的是清艳脱俗。她仿佛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雪色精灵,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