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不能忍的竟然是几个花魁女子,几个女子打了头,秦越等止水才子便再无顾忌,全都站出来力挺陆铮,就这样,张家今天耗费了万两银子,筹备了数月之久的一次聚会,成了陆铮扬名之地。
而张家力捧的张浩然彻底沦为了背景陪衬,连带张浩然的夫子孙义伯,观山书院山长桂亮,还有新河县县令聂永都跟着陷入到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慢着!”
大厅里忽然响起一声喝。
陆铮微微愣神,大家看清说话的人赫然是沉默了很久的陈圭。
陈圭一跃而起,快步站在大厅中央,他双手抱拳,环顾四方,道:“各位张家长辈,各位师长,聂大人。今天我陈圭投帖赴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会一会陆铮,对陆铮所谓的诗才,我陈圭不服!”
陈圭顿了顿,又道:“嘿嘿,今天我为琦兰姑娘作了四首诗,最后的结果却被张家的无名小儿占了上风。其中的龌龊我相信在场但凡是稍有才学之人都能明白。
面对这种龌龊,我心中本来已经枯如死灰,因为我以为自己最中意的琦兰姑娘其实也是个喜好金银的凡俗之女。”
“然而,陆铮被辱,琦兰姑娘却挺身而出,仅此一点便说明今日我没能打动姑娘并非姑娘之错,而是我陈圭才学不够。
今天正好众多师长长辈作见证,陆铮,你我便比一比,看看究竟谁的诗才高!”
陈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听得张家众人吐血。
陈圭的意思很清楚,第一个意思是他陈圭今天之所以来张家可不是给张家捧场,他是要找陆铮呢!
第二个意思,今天张家的龌龊举动,他心中清楚,之所以没说破不是因为他脾气好,而是他心如死灰,对琦兰姑娘失望失恋了。
第三个意思,他今天要找陆铮比作诗,让现场所有人作见证,他要证明自己的诗才是有能耐得到琦兰姑娘青睐的。
陈圭这番话,可以说没给张家留一丁点面子,拜托,这是张家的地盘,他是站在张家的院子里面,这么说话就不怕被打么?
张家今天本来已经够尴尬了,陈圭还这般往他们伤口上撒盐,这实在是太地道了,张家老太太本来要走的,被张承西硬留下来,现在听到陈圭这番话,她差点气晕了过去。
想他张家也是三公之族,当年是何等风光,何等风采?现在到了张承西这一代,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秀才这般嘲讽奚落,实在是让她老人家心中难受。
张浩然双眼已经通红了,他浑身都在发抖,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陆铮,如果眼睛能杀人,陆铮已经死了一千遍了。
此时陈圭再一次逼向陆铮,一字一句道:“陆铮,你可否和我决一高低?”
陆铮冲着陈圭翻了一个白眼,道:“陈兄,我早说过我不擅长诗文,我甘拜下风行不行?”
“呃……”陈圭一下愣住,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道:“陆铮,你辱我太甚!”
陆铮直接懵了,不知道陈圭为啥这么激动!
陈圭十分激动,而另外一边的张浩然终于忍不住了,他像疯子一般跳起来,指着陆铮道:
“陆铮根本就不会作诗,他连一篇时文都作不出来,怎么可能会作诗?”
“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个大骗子!”
“这家伙心机深沉,最是奸诈狡猾,他来我张家之前根本就没读过书,来我家之后,他入书院才几个月光景。短短几个月,他仅仅只能认得几个字而已,哪里会作什么诗?”
张浩然疯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不甘心啊,他不相信陆铮真就那么逆天。
陆铮就住在张家,他有多少本事张浩然自诩都知道,他无法接受,不能相信陆铮竟然能在止水文会上被曾山长定为第一。
他觉得一定有诈,本来他还没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可是陈圭既然出面了,陆铮又立刻认怂了,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胡说八道,陆兄的诗才还用你说么?你算什么东西?”秦越冲着张浩然道。
张浩然勃然道:“秦越,我就问你一句,你可见过陆铮当面作诗?我问在场所有人一句,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见过陆铮现场作诗?谁见过?”
张浩然像疯子一样环顾四方,全场哑然,所有人都答不上话了,的确,现场谁也没有见过陆铮现场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