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延清冷笑,此时无需他多言。若是陈泽再敢质疑,怕是堂中这几位坐着的人就能撕了他。
“哦?”陈泽走到原本就摆在堂中的八仙桌前,俯身一眼顺到底,了然于胸:“你们怎么就认定这幅画是真迹?”
又一位老者起身来到桌前,指着画说:“这幅左溪望风图笔势圆转,人物衣服飘带如迎风飘扬。粗壮挺拔有力,精细委婉柔丽。乃外柔内刚,此等笔力风格唯有庞升一人。”
陈泽掏掏耳朵,这些套话听得他百般无聊,只问了一句:“唯庞升一人?”
“这是自然。古来丹青圣手各有千秋,能有此风此力者,唯庞升一人!”最后一位古画鉴赏大师摇着脑袋说。
陈泽噗嗤一声笑了,惹得几人不悦,喝道:“小辈,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若是这世间再出第二幅左溪望风图真迹该如何?”陈泽反问。
“这怎么可能!此为真迹,怎会出现第二幅!小辈需要信口雌黄!”一位大师喝道。
“急什么,小子现在求齐老笔墨纸砚一用。”陈泽道。
大家不知为何,陈韵却是笑眯了眼,自家老弟又要装逼了。旁人几十年练就的笔力画风,他虽不能取其真意,但以强悍的神识以及对身体精微的把控,完全描摹绰绰有余。
提手拈来,怕是画者亲来也认不出来真假。
齐老只是稍稍停顿,便令人取来笔墨纸砚。陈泽他们将这副左溪望风图收起,他铺开宣纸镇好,提笔沾墨,挥毫泼洒。
这儿都是懂行之人,尤其是那几位鉴赏古画的大家,看到陈泽提笔之后的气势如虹,不由得心下生奇。
当代也有不少书画圣手以临摹庞升闻世,几十年才能浸染韵养而成的气息,怎么竟不如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大家看到陈泽竟然提笔作画,金延清不屑冷望。这小子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可这个想法太大胆,世间怕是没谁敢这么肆无忌惮。
一幅画,陈泽只扫了一眼便看透了所有,脑中快速解析,虽然年代久远却依旧将作画之人一笔笔的流程还原。
用纸不同,用笔不同,陈泽只能在力道上重新计算,达到百分百的临摹。
只可惜,左溪望风图原版是有水彩,而陈泽只能以黑墨浓淡来区分,可收笔时仍旧将原画的境意丝毫不差地表露而出。
呼……
陈泽也是大出一口气,毕竟以今仿古,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他侧身而过,伸手请道:“几位前辈可来一观,我这笔力比之庞升如何。这一幅左溪望风图是否为真迹?”
几人刚刚只是远远望看,不觉有什么。可现在陈泽邀请仔细来看,细细斟酌之后才胆战心惊。
这是真迹吗?
可这幅画就是当着他们的面用黑白色墨画出来的啊。
一个老者急忙取来庞升真迹在一侧展开,他们拿着放大镜一丝一毫地鉴赏,除却陈泽临摹的那一副只是黑白色调之外,其他竟没有半分差距。
这……
几个人互相而望,心下凛然。
说假,就是假。当着他们的面成画,怎能不假。
说真,也可真。这少年笔力竟然与丹青大家庞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