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赛事最主要的便是赛制,尤其是斗虫大赛。若是双方的蟋蟀皆是性格刚烈,格斗勇猛的,那斗起来必会分出生死才肯罢休。
过早让两只将虫相遇,两者斗得两败俱伤,对于两者来说必是极度不公平的。现实中的一些赛事也不会让种子选手在过于早的对抗赛中相遇。是故赛制不仅要做到公平,而且要合情合理。
而此次斗虫赛事便是只做到了公平,却做不到合理。此次斗虫大赛的赛制便是随机让两只虫两两相斗,决出胜者便可进入下一环节。
如此一来这蟋蟀的实力也无法预估,盘口赔率也难以定夺,很有可能出现双方实力悬殊,赔率却大致相同的情况。如此一来,若是被有心人看出,将巨额资金压在必胜的那方,那么作为庄家的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哲想到此处,联想了一下最坏的结果便吓得面色苍白。若非这吴公子提醒,如此一来一定会被他人所算计。那么举办这场斗虫大赛的代价就不止是那六千两银子的奖金了,而是一笔或许他也无法偿还的数目,那么一切的布局也将永远如儿戏般存在于他的脑中,开局便会失去整盘局势。
李哲暗暗忏悔道:这内心对着古人不知何来的优越感是要不得的。以为只要随便出出点子,便可在这古代无往不利。天真,太天真了。
钱掌柜看着汗流不止,神情凝重的李哲,便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出声问道:“公子,这赛制可有不妥之处?”
李哲冰冷地回道:“钱掌柜,这赛制你作为虫馆掌柜也不明白其中有何不妥之处吗?这盘口赔率如何开,你可心里有数?”
钱掌柜没想到面前的贵公子哥居然质疑像他与各大虫馆的专业性,不以为意地说道:“公子,你不懂此些事项,我也理解,毕竟公子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主。这盘口如何开之事还是由我等专业人士定夺,泰平钱庄也只是负责掌管账本而已。不过我也好心告知一下公子,免得公子如盲人摸象般各种瞎操心。这虫赛的第一轮对局,我们也商定好不会开盘口。待这些虫都斗过一场之后,便可大致看出它的实力如何。后面的赔率我们便知如何开了。”
李哲冷笑道:“若是钱掌柜等人若是认为能从一场斗场中便可知一只虫将的实力几何,那么此次大赛我代表这泰平钱庄退出这盘口运转之事。至于这盘口的账务,各位掌柜还是另找他人。至于钱庄那一成所得便送与各位了。”
钱掌柜见李哲语气强硬,他的心中也不由犯起火来,语气不善地道:“李公子恐怕不能代表这泰平钱庄吧。这泰平钱庄的掌柜可是公孙先生,而不是李公子你。岂能由你说退出便退出?”
李哲冷眼看着眼前高傲的钱掌柜,冷冰冰地回道:“是吗?那你也可与这各大虫馆掌柜说一声。这斗虫大赛之事从现在起已由我李庆之一人接管。诸位要想自己另起炉灶办另一场虫赛,那这六千两的赏钱各位还是各掏腰包吧。”
只听后“啪”的一声,钱掌柜拍案而起,面色阴沉回道:“李公子,你以为我等是看在何人面子上才如此礼待于你。恕我直言,李庆之你没了你父亲,与这街上行乞之人又有何异?”
李哲没有逞口舌之争,神情淡定地走下二楼。他出了虫馆,上了马车,吩咐道:“去杏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