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珊蹲在墙角画圈圈,心中有两只小人在互怼。
一个小人道:“你是不是傻呀?”
另一个道:“是呀!是呀!”
她真傻,真的。
她居然一直把谢君初当做了妖怪!
谁知画风陡转,原本“人妖殊途演绎旷世绝恋”的剧本,顷刻变成“少女脑洞过大变脑残”!
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她还算蠢的有限,没把自己这大胆猜测四处宣扬。
索性脸皮厚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直到她都做好了心理建设,那两人却依然在嘀嘀咕咕。
她蹲到腿麻也没得到一个关切的眼神,只好自强不息,扶着墙自己慢慢站起身来。
大踏步走到客厅,丁珊珊打断了那二人的谈话:“我都饿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如今心态不同,再见谢君初那张俊脸,她直想叹气:你一个凡人,没事儿长这么帅干嘛?要不是他帅的不像人,又裹着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她怎么也不会把他误当做是妖吧?
不过,想到这儿,她又记起,他的确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相识数月,每次请她吃饭,他自己只是作陪,从不肯吃上一口。
再加一条,他还不敢见阳光。
丁珊珊不禁扶额长叹:若非如此,她又怎会产生那种匪夷所思的念头?
不过,若他所说的“撞邪”确有其事,那也算是事出有因了。
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这么邪门儿?
生生把个大男人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想到这儿,她不免忧心忡忡起来:他这该不是什么怪病吧?
听闻有饭吃,傅八立刻闭了口,眼巴巴望着两位“主顾”。
谢君初再怎么心急,也不在这一时三刻,况且对方腹中鼓鸣,因站的太近,他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傅大师,你爱吃什么菜?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有道一鱼三吃做的还不错。”他刚说完,又讪讪住了口:“都怪我,还没问大师是不是茹素?有何忌口?”
“没什么忌讳!鱼就行,鱼就行!”他如此客气,傅八实在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这家的“一鱼三吃”做的果然不错,傅八立时敞开肚皮吃了个痛快,把刚刚营造的高人形象瞬间毁了个干净。
见他那风卷残云的模样,丁珊珊心中对这个邋遢男人更加不以为然,在心中暗暗思索:回头要去打听打听,哪家庙宇道观比较灵验,寻个真正得道的高人来帮他看看。总归要比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野路子强吧?
晚上,见丁珊珊又回了寝室,常原还稀奇了一阵,见她面色不虞,以为她和男友吵架,也不好多问。
丁珊珊不言不语,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只默默对着屋顶叹气。
二十岁的小女生,情路多舛便是顶天大事,为之失眠也不为过。
她默默回想谢君初的帅脸,即使是凡人一枚,也依然高大英俊温柔体贴,虽不知是邪祟还是病魔缠身,但她已打定主意与他携手力战病魔——这段爱情依然可歌可泣,搁小说里也该是完美结局。
于是,她松了口气,放心地坠入了黑甜梦乡。
丁珊珊正梦见同谢君初举行婚礼,一片花海之中,对方西装革履,正含情脉脉望住自己,一对漂亮的花童拎着花篮,嘻嘻哈哈地绕着两人转来转去。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就见谢君初那张帅脸越来越近,她毫不矜持,贼笑着就要上前,却见那张面孔好像绷紧的纸片,忽然皴裂开来,他那双眼睛也变成骇人的血红,直勾勾望向了她……
一上午的课,丁珊珊都上的心不在焉。
一看课表,下午只有一节马哲,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决定翘课——叮嘱了常原帮她喊到,就马不停蹄地冲去了谢君初家。
心怀忐忑地一进门,她就看见屋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