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过户手续办理得并不顺利,因为老宅的地皮并不属于县城,而是下面村子的,虽然早先这是划给二爷爷的宅基地,但按当地规矩,无儿无女的二爷爷过世后,这块地就要收回村里重新分配,并不能作为老人的私产,随意让村外人继承。当然,倘若沈骋愿意回来住,倒也没人说什么,可要是想变现,只有俩字——没门。
堂哥面对村里的这种说法也是无奈,似乎没能完成老人的嘱托让他有些愧疚。
而沈骋却完全心不在焉,巴不得长翅膀飞回深城,一间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况且又卖不出去。还是早点回深城,找个靠谱的鉴定机构,看看那块玉到底是不是古董才是正经!
好言好语告别了堂哥,沈骋坐上了往省城的大巴——口袋里放着不知多少万的宝贝,还是坐飞机稳妥一些,因为着急回去,他就连两天后的打折机票都没买,咬牙订了当晚省城飞往深城的航班。
作为常年吃土的穷d丝一个,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豪气,看着票价,点确认的时候他手都在发抖,但贴身的玉玦仿佛自带热度,直接熨平了他的慌乱不安。
身怀重宝过闹市,他本以为自己会神经紧绷,却意外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乡。
车停下了,在人们取行李下车的嘈杂声中,沈骋一个激灵睁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感觉到宝贝还在,这才随着人群走下了车。
直到走出了站,他才觉得不太对劲,省城的汽车站怎么会这么小?再仔细一看,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又回到了叶县县城。
站在原地,沈城一脸蒙圈,他明明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怎么又转回来了?这又不是循环的公交车!就算是公交车,也不可能让他只交一次钱,就平白坐两次车吧?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堂哥的声音。
“什么?现在去办过户手续?可是,不是已经问了说不能办吗?”沈骋接完这通不知所云的电话,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早上8点半?这怎么可能?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难道手表和手机同时坏了?
不!手表没有坏,手机也没有坏,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刚从东南方爬起,这根本不是下午的天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自己在下午三点钟就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可一觉醒来,他居然又回到了清晨!
他的脑子有点乱,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身上全被汗水浸湿,偏偏他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感到一阵阵寒意沿着脊椎往上爬。
稳住,大概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出现了错觉吧?强行给了自己一个勉强的解释,他决定,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询问过户事宜,遭到拒绝,经历了一遍完全一样的事,魂不守舍的再次坐上前往省城的大巴,沈骋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清醒!
然而,他的决心并没有拯救他的大脑,当他再次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欲哭无泪的站在了县城的汽车站门口,他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时间再一次回到了早晨8点半,他不再等堂哥打来电话,直接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不要那栋房子了,就立刻打了出租车去往火车站。
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但他不甘心就此认命,汽车走不出去,那火车呢?此时,他已经不再担忧身上那枚或许十分贵重的玉玦是否安全,他只担心自己是否安全!
买了时间最近的火车票,他甚至不在意目的地是哪儿,只要能让他赶快离开这个时间怪圈,他就谢天谢地了!
根据墨菲定律,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这一次,沈骋很幸运的保持了全程清醒,但是,他依然在完全无法解释的情况下,回到了原地。
真是不讲道理啊!他抱着头坐在行李箱上,终于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开始认认真真地回想起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难道是因为那枚玉玦吗?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枚玉玦,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小小的东西能拥有如此诡异的能力。可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呢?
反复把玩着玉玦,他脑中又浮现出各种诸如系统绑定随身空间之类的网文,这该不会就是艺术来源于现实吧?
要不,就按照套路,抹点血上去试试?他摸摸下巴,起身打开了行李箱,翻出了自己的剃须刀来,幸好,他习惯用这种老式的剃须刀。
选了左手的小拇指,心中默念“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在路人看神经病人的目光中,他用刀片切出了一道小口,并且迅速将流出的一点鲜血滴在了那枚玉玦上。
呲着牙按着伤口,等待数秒,他却没有等到系统开启的提示音,脑子里也没多出一个空间,一切都正常的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