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将手指向了东边,敖应随着他手指望去,只见那里只有一座黄色太湖石做的假山,皱漏瘦透一样不缺,品相上好,便不解地将目光收回,又投向了傅八,等他的解释。
傅八嘿嘿一乐,开始卖弄起来:“这青龙位本该属木,他偏生不种树,不养鱼,单放了这样一座石头山。”
他手指点在空中,虚虚划出一个大圈,刚好把那假山圈在其中:“瞧见没有?他放座假山也就罢了,偏还是个寸草不生的石头山!石头山也就罢了,他还搞了一个黄色属金的石头山。你再看那假山周围,竟然还是水泥做的地坪!别看水泥里面也带个“水字”,这玩意儿它能长得出‘木’来吗?这还罢了,那假山也不一般。你再看它后面,那游廊曲曲折折修得虽然漂亮,可它挡在此处,却是把四周的木气给挡了个严实。不接木气,又以金克木。”
说到此处,他抚须的手顿了一顿,脸上却是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嘿嘿,看来,这家人定然是阴盛阳衰,恐怕独阴不长啊!”
他们两人私闯了民宅,还大剌剌在别人家院子里议论起人家的私事来。这也不怪他们托大,只因傅八见着这家的五行布局,就知道这花家并非术数一门的行家里手,便不由动起了心思。他原本也不是为着结仇而来,现在更是跃跃欲试,反而想要大大方方替这花家人解一解这半吊子的风水局。
他心说,待他给花家解了这风水局,怕不是要被奉为上宾,到那时候,不管给那妹子看眼睛要好,还是撮合那一对小情人也罢,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正因如此,此时他不但不怕被人发现,反而巴不得跳出几个花家的人来,好叫他施展一下身手。
既然有解这风水局的念头,他自然就朝那假山走去。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既然这假山碍事,自然是除去就好,不是要木气吗?索性把这假山一挪,种上几棵大树,不就齐活儿了?可这风水局可不像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这么简单,既然那白虎位的亭子能做出一个百炼金刚的格局来,那么这青龙位自然也要旗鼓相当才是上佳。
而且,所谓“风水”,也要遵循天道,而道法自然,也讲究一个和谐,这一座园林景观,水上建凉亭,墙边安假山,都是十分自然之事。不能说,为了炼金,这池水上面建一锅炉房,天天烧煤,这倒是也有“火”在里面了,可这景色还能看吗?就像是为了破“光煞”,有人在门前悬镜,好好的红木大门,古典气派,上面挂一塑料壳的小玻璃镜,立马就把档次给拉了下来,表面上是针锋对麦芒,似乎是解决了问题,其实却是因小失大,失掉了基本的平衡。
傅八自忖在这上面也有几分心得,就跃跃欲试,一边向那假山走过去,一边细细打量那假山的轮廓,心中暗暗思忖,要怎么润物无声地将这局给破个漂亮!
敖应袖着手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心道,这家人看来也都大不机灵,他们两人进来这么久,傅八巴拉巴拉白活了那么多话,竟然都没一个人发现!
傅八走着走着,却是一个激灵,大叫一声“不妙!”他们着了道了!
敖应被他这一声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立马不满道:“你咋咋唬唬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