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飞人号飞抵沈河机场。

夜里的机场，行人稀少。

机场停车场，一辆中巴车旁，周铁和柯大军无聊地望着夜空。

周铁烦闷地吐出一口烟。

“大军，你说阿言会不会觉得咱们办事不利撤了咱们？”

“也许吧！要不是不好意思干架，我觉得凭咱们这些人就对付得了。这事闹得真憋屈。”

“看看再说吧，嘿，他们来了。”周铁扔掉烟头，用力碾了碾发泄心中的不爽。

这趟飞行，随行人数很少，王言只带了《罗拉快跑》的两个主演，以及保强和童娅娅。两个萌娃也闹着要来，被刚认的小姐姐宋芊芊一顿批评，只好噘着嘴生闷气。

王言许诺她们带好吃的回来，乐芭第一个叛变立场。有了小叛徒加上王言的温言相劝，那嘉也不闹了，只是要求王言快出第三话，不然她走也要走到沈河催更……

航班成员就在机场酒店住下，没随他们一起。

登上中巴车，寒暄一阵，再没半句废话，直奔现场。

王言认真听着周铁的汇报，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是说他们不是地痞流氓，只是下岗的工人？”

周铁点点头：“所以我们才不忍心下手。”

柯大军补充道：“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像是同一个厂子的。听他们说闹一天能拿五块钱！”

刘业以为听错了：“多少？”

保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五块，你没听错。”

有些事情，王言看过一些新闻，当年那片大地，简直惨不忍睹，还是不如现在这么了解得直观。

五块钱，一个月才一百五，人力这么低贱。这还是有活的，还是轻松的活，至于更恶劣的，王言不敢想象，一想头皮就发麻。

周铁和柯大军苦涩地说着最近的见闻，说到凄惨处，他俩的声音都在颤抖，两个妹子直接听哭了，刘业双手抱着头，保强捏着拳头脸色铁青。

王言必须做点什么，要不然良心受不了。重工业他没法投资，需要太多技术积累，轻工业这里竞争不过南边，剩下的唯有服务业。

中巴车孤单地穿行在空荡荡的街头，车上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极压抑。除了王言，每个人都开始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般幸运。

青年大街南口，五星级酒店门口，中巴车已经缓慢减速了。

王言看着车窗玻璃上冻结的水汽，问了句：“他们晚上还在吗？”

“在，都带着被褥呢！”

二月的京城已经有些许春意了，可沈河依旧冰天雪地的冬日景象。王言立刻弹起身子，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睡室外，这要冻出个好歹可是要命的事。

“你马上下车订房间，多少人就订多少房。如果这家不收，咱们也不住了，以后这家店甭想再接咱们单子。”王言把周铁赶下车。

“老柯，你去找个吃食店，份量你心里有数吧？”王言拍拍柯大军的肩膀，“不管什么，只要能暖身子就行。”

余南眼眶一热，她知道王言又要败家了，这次败得却特别有意义。

童娅娅欣慰地望着王言，这是她见过他的最善良一面。

刘业和保强也想跟着下车，王言拉住他们，摇摇头：“你们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老实呆着。”

周铁没多久就折了回来，面色不善：“阿言，大堂经理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