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刚下车，就被老人家紧紧握住双手。

“谢谢，我们徐家太感谢了。”老头想给王言鞠躬。

王言吓得连忙搀住老头。

别看这老头其貌不扬，当年可是在洋货遍地的华亭城硬是闯出了一条生路，提起国货百雀羚，就绕不开这位徐老先生。

王言其实完全不必耗费时间来签个名，只是出于敬意，来和徐老面谈一下。

二楼的会议室，看上去像是稍小点的教室，没有什么高档的办公家具，很寒酸。

徐老毫不介意，请王言一行落座。

“惭愧啊，我们徐家折腾了几十年的化妆品，反而差点把家底都败光了。”徐老感喟道，“其实百雀羚跟国外同类型产品，真没那么大的差别，就是营销推广上不行。”

王言安慰道：“这点不难，花钱砸就行，我对百雀羚很有信心。”

两人边寒暄边等待收购合同。

十分钟过去，一老一少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王言心里犯了疑，这迟迟不来是不打算签了？

徐老大概也察觉了不对劲，朝旁边人招招手，耳语几句。

那人快速跑出会议室。

楼道里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刚跑出门的人又跑进来了。

“徐董，不好了，徐总他带……”

徐老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他带人来了？”

那人惶恐地点点头。

徐老登时额角青筋绽出，骂了一句：“小赤佬，脑系哒牢了。”

戴敬文冲王言使个眼色，想出门探探风。

王言摆摆手，示意他静观其变。

楼道的喧哗声越来越响。

王言听出似乎有粤语的对白。

会议室门被推开。

一个和徐老长相酷似的中年人，领着一群趾高气扬的人进门。

这年头手腕戴佛珠，腰间挂翡翠的，除了港商群体还有谁？

先前的热络气氛为之一冰。

“呢位系？”

领头的那位一口土气的港腔，指着王言方向。

中年人连忙赔笑道：“跟您一样，也是来竞标的！”

“细佬，你老豆边个啊？”那港商鼻孔一抬，皱着眉头打量王言。

王言一愣，随即笑了，有意思啊，到手的鸭子居然也能飞，徐老这家人也不是一条心的。

徐老脸色憋得通红，挥起手杖劈头盖脸砸向中年人，开口骂：“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非得全部败光你才心满意足啊！”

中年人闪避着：“爸，侬讲讲道理好伐啦，哪能这样子，有客人在呢！”

会议桌被手杖敲得梆梆响。

“老人家，现金才是王道，牌子卖给我们，半小时内五百万现金到你手，多省事。”旁边有人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