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情。”方离顿了顿：“我要回去几天。”

室友们也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猜出了是什么事情，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地目送方离回家。

刚刚的电话是方离他妈打来的：外公病重了。

方离他妈有两个哥哥，平时老人就交由二人抚养，过年时身体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重了，这可有些蹊跷了。

外公对方离还是不错的，小时候的方离很顽皮，大夏天的下小溪抓鱼摸虾，外公总会笑呵呵的站在旁边，不时还大声喊道：“小心点，别绊着了。”

小时候外公还经常给方离买东西吃，那时的物价可不比现在，普遍比较便宜。方离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外公买的长鼻王了，那是一种长条形内带夹心的零食，特别好吃，和五毛钱一包的咪咪虾条有的一拼。那时只要听到方离来了，外公就会佝偻着腰去集市上买上一大袋长鼻王，而方离总是满足的吃着长鼻王，时间就在二人的欢笑声中度过了。

后来方离上了学，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对于外公方离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到这个噩耗后他连夜坐了火车回了乡下，那里还未改造，路是泥巴路，房子是土坯房，一切都未改变，仿佛时间从未过去，村门口的老树，围坐在树旁聊天的村民，，可昔日的孩童已经变成大人了。

王大叔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村头，一看见方离回来了大老远就打招呼，招招手示意方离过去。

“王大叔好。”

“好好好，熊娃子都长这么大了。成俊后生了。”

“别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方离有些害羞。

“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去吧。老犟驴快不行了。”王大叔嘴里的老犟驴指的就是外公，因为他脾气特别倔，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谁劝都不管用，而且说话也很厉害，十里八乡都没人说得过他，当时和对家的老孙家吵的时候，老孙头骂了句老犟驴，后来你一声我一声就慢慢传开了，大伙也都这么称呼外公，他倒也没太在意，权当是一个笑话。

“好，那我去了，下次再来拜见你。”方离拜别了王大叔，来到了外公居住的土屋里，外面早已围满了人，在乡下人死可是大事，村里有名望的老人以及亲戚朋友都得到场，一堆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最亲近的几个人坐在床边听外公说话，母亲见方离来了，赶忙将其拉了过去。

“快去看看吧，外公他想要见你。”

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方离走过那有些湿滑的石板台阶，屋内那病榻之上的风烛老人，居然就是当年和蔼可亲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