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是被这东西搞得焦头烂额，不禁打心里开始敬佩那些扎纸匠，能做出如此精美的工艺品（虽然是给死人用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啊。

调侃归调侃，正事还得办，这既然是为全村人民的福祉安危，方离定当义不容辞。毕竟这片土地生我养我多年，恋乡情节浓郁的中国人都不想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毁于诸多因素。

“诶，你是城里的？”扎纸之余，囡囡开始同我交流了起来。

“也不算是城里人吧，我在农村呆了八年左右，后来才进的城。”方离随口说出，此时他正纠结于这个纸人的骨架，这种木头很细很脆，力气一用大了就会断，刚刚他已经掰断好多根了。

“哎，我这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囡囡叹了口气。

“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就可以抽个空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可美好了。”方离终于将纸人的骨架构建完毕，心里一阵窃喜，认为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

“谈何容易。”囡囡此时却悲伤了起来：“村子有村子的规矩，神婆不能跨出村一步。”

“为什么？”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村里这么多人都没有限制，唯独神婆不能出村？

“这我也不知道，之前娘没告诉我，这算是永远埋在黄土里的谜团了。”囡囡将扎好的纸人放在一边：“你给我说说看，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吧。”

“好，其实外面的世界说精彩也精彩，说无趣也无趣，无非是消遣时间的方法多了许多，城里人晚上大多以看电视打发时间，不少女生就特别喜欢看肥皂剧，就像我妈！”这种情况相比很多人都有体会，小时候想看会动画片都不行，父母占着电视机看那种肥皂剧和抗日神剧，自己看的津津有味然后打发你去写作业，年幼的你在心底不停抱怨，失落的走进书房，这一切似乎都随着年龄的变化而改变了。

“什么是肥皂剧啊？”

“所谓肥皂剧，就是那种没有剧情没有逻辑只知道用苦情的戏来博得观众眼泪的烂剧。”好在两人的理解能力都不弱，新鲜的事物说上几遍就明白大概意思了。

“那真的是挺无趣的。”囡囡笑了笑：“你继续讲。”

“城里的灯光很绚丽，不像乡下这么黑，一到晚上各种各样的灯光都亮起来了，在最繁华的中心光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衣着华丽的人们在街上穿行，不时还能看见从酒吧迪厅里出来的少年少女.......”

“城里人这么晚都不睡觉吗？”囡囡有些好奇，在农村是太阳落山吃完饭就睡了。

“是啊，因为城市就像是个运动不止的孩子，白天固然活力四射，夜晚也是激情澎湃，人们冠以“不夜城”的名号。”

“不夜城，永远都不会进入黑夜，绚丽的灯光，如织的行人，倒是有些憧憬了呢！可惜我出不去，看不到那美好的夜色。”

“哎，别担心，城市里有种叫照相机的东西，可以把人眼所看到的景色还原在纸上，到时候我将城市里的每一处都拍下来，然后下次回来时带给你，怎么样？”方离旋即把话题转开。

“一言为定。”囡囡伸出了小拇指。

“一言为定。”两人像小孩般拉过了勾，继续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