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煞灾变,东皇复仇再临。
西方边陲沦陷,母河内部诞生叛乱。
宁奕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母河濒临绝望倾塌的最后一刻,于绝望之际,力挽狂澜而太平之际,这位“传奇君主”,不妨便消失于浩渺烟雨中。
神灵之所以是神灵,伟大君主之所以是伟大君主,便是因为那份不可亵渎的“距离感”。
作为信仰的本主,宁奕在踏入草原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虚无之中,向自己加持而来。
草原荒人每颂念一声乌尔勒,便有一缕愿力,缭绕在赤土之上。
在这片土地上,香火加持,宁奕心中陡然涌现出自己战无不胜的信念他终于明白当年太宗皇帝,为何在天都城屹立不倒。
坐上真龙皇座之后,整座大隋天下的愿力香火,都加持在一人之上。
万民信仰,才是对皇帝最大的“加冕”!
“西境边陲,爆发了一场十分严重的妖潮。”
“妖族天下似乎引起了一场十分剧烈的震荡,作为皇帝博弈意志的棋盘,就是最好的体现一股前所未有的妖潮凝结,袭击了边陲高台。象征母河王帐上三族的草原王,带着麾下精锐,向西驰援。”
云洵坐在玉案前,身子微微后倾,揉着眉心,看起来似乎是放松,但语气却甚是紧迫,“西边陲交接而来的事务,母河王帐的决策,还有鹰团骑团的任务都压在这张桌子上了。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无暇休息。”
“更何况”
他望向营帐外,缓缓道“现在草原,是这个样子,谁敢休息?”
营帐外的世界。
一片浩荡青冥,笼罩在穹顶之上。
“前不久一场异象,席卷草原,我们推测是与倒悬海的震动有关”云洵注视着宁奕面容。
宁奕神情微妙,轻声道“龙绡宫出世了。”
云洵低眉笑了笑,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元大人从沉睡中苏醒了。他给草原笼了这么一层屏障。”
云洵顿了顿,道“姑且就称之为屏障吧从那之后,我们不断试图沟通天启之河河底,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对于草原穹顶的青冥是为何物,实在是不得而知。”
宁奕以空之卷开门,来到草原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这道异象。
天启之河的首尾之处,有光柱垂落,撑开苍穹。
一道光罩,将草原笼罩其中,波澜壮阔足足绵延数千里。
“看来龙绡宫的出世,惊动了元”宁奕与丫头对视一眼,喃喃说道“这趟我来草原,就是为元而来。”
两千年前,狮心王麾下的那位阵纹师,便是从沉睡中苏醒的元!
北境长城的阵纹,便是由他亲手设计而巧合的是,龙绡宫的阵纹,元也无比了解。
从静室壁龛来看,元不止一次抵达过龙绡宫,寻找阿宁的踪迹。
元跨越青铜殿阵纹,越过蛇甬,漫步于白银城,黄金城。
而且,他还掌管着“空之卷”钥匙。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宁奕未接手空之卷的那段时间里元便是龙绡宫不折不扣的主人。
“想找元,恐怕并不简单。光罩笼下的那一刻,天启之河河面上,也多了一层无比强大的禁制。”云洵摇了摇头,道“整条长河,似乎铺了一面镜子。阵纹也好,秘术也好,任凭小元山的符圣大人绞尽脑汁,都无法向元传递讯息元将天启之河与外界隔绝,也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宁奕闻言,神情还算平静。
他没有告诉云洵。
龙绡宫的出世,意味着倒悬海即将迎来枯竭传闻中灭世的“终末谶言”,很可能就要降临了。
元铺开的那道青冥,还有天启之河的镜面,都是一种保护。
“你方才说,西边陲爆发了妖潮。”宁奕敲打手指,接过云洵桌面上的一沓子案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神念快速扫荡。
“金翅大鹏鸟成为了妖族天下的霸主。西妖域棋盘被金乌大圣,以铁血手段拢和。”云洵皱着眉头,道“那位金乌大圣,征服西妖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集结妖潮,对草原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即便有青冥屏障保护,边陲依旧陷入苦战,接连三波冲击,每一次都险些冲垮边陲高台。”
说话之间,宁奕神念扫完了案卷。
西边陲发来了数百封求援请书。
“好消息是,大可汗前不久突破成为了涅槃。他带着其他两位草原王,还有田谕,前去支援了。”虽说是好消息,但云洵神情并不乐观,他摇头道“如果金乌大圣冲垮边陲高台,只能寄希望于元大人的复苏。”
说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
“西妖域这般动荡,龙皇殿竟然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西妖域棋盘沦陷强敌之手,那位北域皇帝,竟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
关于这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
“那位北妖域皇帝,不会再出面了。”
宁奕一句话,让处变不惊的云洵,神情万分错愕。
“龙皇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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