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过,魔界的人一言九鼎,她暂且信之,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公主,你知道少时的凉筝哥哥是什么模样吗?”
素鸢公主暗忖,和我有什么关系?
“请。”公主口是心非听八卦。
年锦书,“凉筝哥哥少时,是仙门内少有的神童,赋极好,修为也好,从稳重,待人温柔,仙门中人人称赞。可他坠落魔界后,双腿尽断,受尽屈辱,这十年来,过得水深火热,性格大变,他本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哥哥。”
素鸢公主态度冷淡,“哦……”
非亲非故,很难有什么同情心。
“公主如今痊愈,就不要计较一名从堂坠落地狱的少年的所作所为吧。”
素鸢公主看着年锦书,倏然一笑,“锦书美人儿,真是能言善辩,这么一场恩怨,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想恩怨了,哎……我如你所愿,绝不伤他性命。”
为了哥哥的名誉,一口气总会给他留着的。
年锦书总觉得公主的笑容有几分危险。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素鸢公主起身,“我本来先礼后兵,想着你我虽是陌生人,也算有眼缘,锦书美人儿能以诚相待,既然你不愿告知,我就派人围了桃林酒馆,总有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
年锦书也站起来,伸手一拦,素鸢公主挑眉,“你拦我?”
在魔界,敢拦她的人,除了她哥,谁有这狗胆。
“公主也过,他们是贵客,自是贵客,你是魔王宫的人,言行逼供也好,囚禁殴打也好,都不是待客之道。”年锦书没有避让,“凉筝哥哥来了魔界后,旧伤发作,已命在旦夕,公主殿下,人都在魔界,任你宰割,何不再等一等?”
素鸢公主似是不悦,眼神极冷。
她看着年锦书,良久。
“好……”素鸢公主灿烂一笑,“锦书美人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晚几,我再来问,希望到时候,锦书美人儿能和我坦诚相待。”
素鸢公主离去,年锦书松了一口气,她要尽快告诉雁回,早点想办法,把凤凉筝送回西洲大陆,这永夜要凤凉筝留下来,公主和他有怨,这幽州城对凉筝哥哥而言是一个是非之地。
桃林酒馆。
包子人脉广,且手底下有一群人才,很快就炼制好沥药,这丹药有奇效,彻底压制了凤凉筝体内的魔引,身上的疼痛缓解,连在不夜都时因寒冷而疼的上半身,也恢复了原状。
凤凉筝总算摆脱了这锥心之痛,雁回给他渡入了灵力,打通他身上的脉络,凤凉筝的身体总算渐渐好转。
这几日的狼狈,历历在目,凤凉筝却不动声色仿佛抛之脑后,雁回很清楚,这样一场锥心之痛,让他更恨魔界。
魔界,是他痛苦的根源。
“我的琴呢?”凤凉筝一醒来,就找他的琴,凤五把琴拿了过来,凤凉筝长指抚着琴弦,宛若抚摸着爱饶身体,痴迷,眷恋和霸道。
雁回觉得怪异,却没什么。
“是白吗?”
包子,“是的,凤公子。”
凤凉筝心里有一抹微弱的期盼,这些日他无法召唤出鸢儿,是不是因为他状态不好,他身体虚弱,却灵力不佳,若是他身体恢复了,是不是可以召唤鸢儿了?
他忐忑不安,又心怀希望,凤凉筝长指搭在琴弦上,意念喊了鸢儿,可片刻后,神色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没有!
鸢儿不在!
为何?
魔界的白日,和西洲大陆,有所不同?
众人以为他要弹琴,可一直又不见他弹奏,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也很怪异,雁回试探问,“凉筝,发生什么事情?”
他一贯敏锐,不知从何时起,凉筝对他的琴,占有欲超出他的意外,且……特别执着,他认识凤凉筝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执着于什么。
这十年来,也不曾见到他如此执着于凤栖梧桐。
凤栖梧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什么事。”凤凉筝额头上又渗出了冷汗,“我有些疲倦,想要弹琴调节心情,如今又不想弹了。”
他收起了琴。
众人也不疑有他,凤凉筝把鸢儿的事情放到一旁来,“情况如何,找到锦书妹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