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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尘封的历史

月色皎洁,银白的辉光洒落在微波荡漾的湖面。

红花楹树繁茂的树冠将整个湖心岛屿笼罩其中,它被视作是“御神体”,从狐神长眠之地生长而出,寄宿着狐神最后的灵魂,以它为核心建立的红月神社,是灵狐族最神秘的禁地之一。

顺着大树盘错的根结,薇奥拉缓缓朝地底深处走去,高高翘起的两条尾巴氤氲着淡淡的红光,替她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少女愁眉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被认定为下一代的至高巫女,并一直接受者同时作为灵狐族的女王和狐神的侍从的教育。十九年以来,她从未像今夜这样怀疑自己的信仰。

——如果你的那位狐神大人真的能够眷顾你们,你会还需要借助我的力量吗?

在遗迹的最深处,那位古代人一句随口的反问,久久地萦绕在她的胸口。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竟无法反驳对方的话语。无论她有多么虔诚,但虚无的信仰却无法从外敌手中保护自己的国民,她需要的是力量,更加简单纯粹的力量。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族代代侍奉的狐神会逐渐减少对她们的恩宠,更不明白为什么缘故的谶言会指向“古代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而那位少年……

在一切混沌不清的思绪中,只有他给了她一个简单的选择——臣服,或是等着被毁灭。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在那之前,她必须做出那将事关灵狐一族未来的决定。

即便对于从小在神社中长大的薇奥拉来说,这也只是她第二次来到御神木的下方。古树的枝干上布满了抽象的浮雕,这上面记述着的是神话时代的历史。

在上古三界大战之后,绝大多数地上种族都丧失了与神明的联系,灵狐是少有的保存着原始宗教信仰的族群。早在弗西利亚王国建立之前,侍奉狐神的巫女们便以浮雕的方式记录着灵狐族的历史,越往深处走,其记载的历史也就愈发久远。

传说中,在兽魂大陆的一切生灵诞生之前,曾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主宰着这个世界,他们没有尾巴,小巧的耳朵长在头的两侧,使用着一种名为“科学”的高级魔法,被考古学家称作“古代人”。

因为某个无从得知的理由,某一天,所有的古代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曾经辉煌的文明也因此湮灭。不知过了多久,全新的种族诞生于云端的天空,广袤的大地和深邃的海洋,它们分别是羽族,兽族与海族。

在原始神明的指引下,它们分别建立了独特的文明,但很快,围绕着资源和领土的争端,这三个曾经和平共处的阵营爆发了规模空前的战争,那便是三界之战。

在薇奥拉的印象里,当时的灵狐族作为强力的施法者和足智多谋的军师活跃在联军当中,在来自天空与海洋的威胁下,兽魂大陆的陆生种族们第一次联合起来抵御外敌,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能够战胜羽族和海族的决定性力量。

旷日持久的大战让整个世界满目疮痍,最终,三界不得不选择停战,三大联盟的代表在世界中心的大空洞中签署条约,世界再度归于和平。

这些都是薇奥拉知道的内容,在做出决定之前,她需要确认的是,还有没有连自己也未曾得知的历史存在。如果有,那定然是在御神木的最深处——红月之心的位置。

那是狐神沉眠之所,即便是她也从未踏足过。薇奥拉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轻贴在红花楹树的表面,原本缠绕在一起的树枝竟朝两侧退去,露出了一条隐藏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漂浮着一簇微弱的狐火,那便是狐神最后的灵魂。

薇奥拉听母亲说过,在她曾曾祖母的时代,狐神还能够以通过意识与巫女进行对话,给予神谕,而现在,力量衰弱的它却只能保持沉默……总有一天,即便是这微弱的火光也会彻底熄灭吧。

少女轻抿嘴唇,表情复杂地来到狐火面前。借着它的光芒,她发现在这最深的禁地里,竟然还刻着她从未见过的浮雕。

画面的左侧是有着九条真红焰尾的狐神,它匍匐在地,一只手轻柔地覆在它的头顶,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清秀的少年,他低头俯瞰着显现出本体的神明,嘴角溢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薇奥拉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说……

“不知道那家伙想得怎么样了啊……”

王都兰琪尔的闹市区,一位身穿黑色斗篷头戴兜帽的男性正驻足在一家地摊前,他拿着手中据说是“至高巫女大人穿过的”纯白色巫女长袜,有些失神地自语道。

“怎么样啊,这位客人?”灵狐族商人搓着手站在他的身旁,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是不是已经闻到女王大人那令人心旷神怡的高贵体香了呢?想象一下,那位尊贵的大人曾经将她那白皙笔直的长腿伸入其中的画面……我也是费尽周折才托王宫后勤局的好友搞到一条的,原本想要自己留着收藏的,不过看客人你如此识货,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嘛,就便宜点卖你好了,五十万通用币,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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