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得密切。
顾文君的身子一僵,顿时硬得像块石头,可她偏生得轻巧反而像块脆弱的玉片。
“要死要死,我还能怎么混过去?”
她本就紧张难安,周围人的视线更是逼住了顾文君。
可让人不看不在意,是根本不可能的。皇帝陛下亲自抱人出行,这离奇景象本就让人又惊又惧,瞠目结舌。
而且这个被护在龙怀的人还是谁也不太认识的顾文君,就更加吸引各种各样的视线。
从慈宁宫出来,跪了一路的宫人,也惊呆掉了一路的眼球。
顾文君就差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蒙在头上,好自欺欺人地捱过公开处刑。
萧允煜霸道,容不得她再反抗,顾文君只好状似无意地把头贴在陛下胸上,这引得萧允煜不易察觉地一笑,胸膛都轻轻震动。
现在,顾文君也不得不回应。
是她没法子。
宁愿借此遮去一部分脸,真当自己是晕了过去的病人,总好过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其中,有一双眼里,情绪最是激烈。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陛下唯独这样亲近他,独独对他好?”
那年轻貌美的宫女已经在路边跪了近一个半时辰,正是因为多嘴挨了罚的洗碧。她目送陛下气势逼人,虎虎生威地离去,那双冷漠英俊的眸子,连个眼神都都没有给过旁人一个,她却春心萌动,起了旖思。
本也就这样了。
结果她跪得膝盖都快废掉,就见到陛下如此温柔地抱回来一个人。
胸口那原本还能平衡的心气猛地一晃,瞬间就扭曲了妒意。
洗碧原以为,陛下就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冰冷无情。就是那国色天香,自带媚意的季贵妃也是从进宫起就遭了冷遇的。
可是这个人
她跟着夹道经过的宫人们一起齐声跪拜念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口中麻木地念着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胡乱作想。也许是跪久了的大腿已经麻到发颤,洗碧眼见陛下就抱着人要走过去,就和之前一样,看也不看她离去,心里更乱了。
“不,我已经惹恼了我的嬷嬷,今后指不定吃什么教训,这是我离陛下最近的机会了!”
洗碧心脏突突地跳动,她一急,脑子发热,竟然就由着都发抖的腿作怪,在磕头拜见起身的间隙中有意地一倒,顺势扑了过去,恰好就躺倒了萧允煜那双墨色锦缎的龙靴脚下。
拦了萧允煜的路。
萧允煜脚步一顿,不得不停下来。
他眼神向下,不带一丝感情地从那具发育早熟婀娜漂亮的躯体上瞥过,仿佛再看是石子,还是木棍子硌了他的脚。
宫里竟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奴婢!
旁的宫人瞬间脸色大变,各个反应飞快地低下头,谁也不敢再这种时候发声做出头鸟,更不愿去拉那作死的小宫女,谁知道会不会引得陛下勃然大怒。
甚至有人在心中怒骂:“到底是哪个嬷嬷带的,怎么教出这种蠢货!”
也有求神拜佛的,“千万别连累我们。”
死一样的寂静之中,唯有顾文君眼睛发亮,终于得了一个借口。
她轻推萧允煜:“陛下,这小宫女晕过去了,刚好,也带上她一起去太医院吧。”
萧允煜的眼神落回顾文君脸上,眼睛触及那嘴边残留的血迹,他额角一跳,青筋突起了一根。
这时候还想着别人!
他暗骂了一声,情绪倏地就阴鸷起来,为那碍眼又挡路的贱婢而暴怒竟然敢阻拦他带顾文君去就医。
真是不知死活!
萧允煜抬了脚,他连踹都不屑,就直接踩着那软物过了路,只当那是一块垫脚的物件,脚底一踏,就碾出一阵“咯咯”地脆声,不知道是哪里的骨头断裂掉的声响。
“陛下,你!”
顾文君是叫都来不及。
而那被踩过去的浣碧就是连叫都发不出来,痛得嘴唇张大成能吞下鸡蛋,却唯独哑了喉咙发不了响,只能哑哑地喘粗气,豆大的汗不断流下,滴进嘴里。
“连跪都跪不住,那以后也不用跪了!”
踏过去的,正是浣碧的腿,萧允煜直接踩断了小腿的骨头,让这贱婢今后再也跪不得,站不了。
萧允煜连听那贱婢喊痛的耐心都没有,抱着顾文君大步走过去,还警告怀里的人:“顾文君你少再劝朕,别告诉朕,你看不出这贱婢是故意的!”
顾文君抿住嘴。
她当然知道有问题,她又不是傻的,看得出那人倒地的姿势状态都不对。
可这宫女的鬼心眼来的是时候啊,能解她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