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公,顾公子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我们一起去洗碧姑娘那里吧。”李栋升心里滴血,但还是决定和顾公子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能一块担着。
谁知那小太监眼睛一转,竟然说:“李大人你误会了,我是来找陈长必御医的。”
“又是陈长必?”顾文君心头一怔,顿时敏感起来。
李栋升却是觉得尴尬,他一听闻下面的人通报,说是刘喜派了个小太监,要找人去看洗碧姑娘,便下意识以为是找的顾文君,还眼巴巴地把顾文君带来,白白让他的恩人受了辱。
好心办了坏事。
幸亏那小太监也是机灵懂事的,见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当即送了台阶。
“顾公子昨夜受累,这不是担心顾公子缓不过来,才找了别人。”小太监上下嘴皮子一碰,字句吐得飞快:“而且这陈长必的师父不是受了手伤,他们毕竟都是侍候皇宫许久,刘公公也是怕他寒了心,才找他的。”
都是一样用嘴巴讨饭吃的,那太监的功夫还没修炼到家,在顾文君这样练成人精的面前,便是多说多错。
顾文君一眼就看出这些话的门道,全都是鬼话连篇。
她还抓了主语,是“刘公公”,不是陛下。
“那看来,不是陛下心里有什么不满,是刘公公对我有意见呀。”她松了一口气。
小太监没有注意顾文君的细微神情,他眼神一斜,落到两人身后步入的人影上,笑脸相迎:“陈御医,跟我们去太看看洗碧姑娘吧!”
顾文君转过头,便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来。
李栋升没怎么仔细看,扫过就收回眼神,从前吴承在太医院横行霸道,作为吴承的好徒弟,陈长必也是占尽好处。
那个小太监认识陈长必,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顾文君却从第一眼起就察觉这个人的不简单。
越是不引人注意,越古怪。
其中最奇怪的就是,这个陈长必,明明长得一副阴柔女相的模样,甚至因为过于中性化甚至显得怪异,这么鲜明的特征,本应让人印象深刻才对,可他还是容易被人忽略。
这已经就说明很有问题了!
可是这个人却紧闭嘴巴,也不怎么说话。
偶尔不得已开口,也是夹两三声咳嗽,声音天生阴沉。
到底是嗓子真的很不舒服,还是故意伪装音色?
顾文君马上就把心里的警戒线拉到了最高,她主动上前打了招呼:“陈御医,昨天来不及和你介绍,我叫顾文君。很抱歉吴大人受了伤,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她故意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就是想刺激陈长必。
结果这人无动于衷,眉目间都是一直以来的阴郁气质,陈长必只是点了头,示意收到了心意。
“嗯?”顾文君察觉不对。
手把手教自己的师父被断掉一只手,陈长必却还是死气沉沉的,不是他掩饰的好,是他根本就没把吴承的死活放在心上。
眼看陈长必就要跟着小太监走,顾文君心念急转,主动上前,“这位小公公,洗碧姑娘的骨头毕竟是我接的,就算换人去治,那最好也带上我,不仅能帮忙解释,还可以提供建议。”
小太监想不到她这么执着不肯罢休,不由得面露难色。
是刘公公说过别不让顾公子去的,他也没有办法。
顾文君见小太监不答话,陈长必也应声,她便直接伸出手想留住陈长必。
但是陈长必的人已经转过去一半,露出左后背,但是练武的人,警惕性一向很高。
即便顾文君只是想拉住陈长必,下一秒钟,陈长必还是下意识地身形一闪,扭曲身体,一个呼吸间避开了顾文君的手。要不是顾文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都不知道陈长必竟然动的这么快。
她一阵踉跄,差点顺着惯性栽倒,还好及时稳住自己的身子。
“好快!”顾文君之前领教过这样的身手,毕竟差点葬送了性命,记忆犹新。
那人就是敬王殿下身边的左膀右臂之一,朱达。
不过朱达现在身中了陛下一箭,昏迷不醒,
而现在她再看,就觉得,这个陈长必,也像极了敬王殿下的右臂。
顾文君转了数个念头,想到一件事。
“是我之前一叶障目了。这宫里面能接触到贵妃娘娘,深入后宫的,除了太监和宫女,还有太医院里的御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