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煜下颌收紧,眉头拢起,逐渐从眼里涌起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刘喜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突然大发雷霆,还以为是顾文君的僭越惹恼了陛下,立即横眉冷对地顾文君一指,急忙质问。
“顾文君,你对陛下说了什么!”
一定是这个顾文君贴过去说悄悄话的时候,恶心了陛下。
两个男子之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刘喜的脸色焦急,心里反而一松,要是陛下真的对顾文君生厌,及时清醒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顾文君生得再貌美,也只可远观不可近交,刘喜可不管顾文君到底有多少才情,影响到陛下那就是弊大于利了。
然而刘喜正想着呢,谁知道萧允煜转头就骂了一句:“刘喜!谁允许你直呼顾文君的名字了,给朕把手指放下!”
那灼烧的怒气全都往刘喜身上冲过来了,压得刘喜瞬间怂了,陛下的眼神过于森寒,吓得他战战兢兢,两腿都有些打颤。
刘喜飞快地缩回了手指,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弄断。
他反应快速地跪下,嘴巴一动就忙不迭地吐字:“陛下,刘喜错了,我是以为顾公子说了什么错话呢,一时心急才……请陛下息怒!”
“顾文君没有说什么,但朕看来看去,就属你的错话最多!”萧允煜声寒如冰,之前那些话,他都听在耳里,一清二楚。
萧允煜从桌边走出,负手而立,光是一个迈步的动作就让所有宫人都吓得呼吸一窒。
坏了,陛下的心情又不好了。
其他人最多是心头发紧,刘喜却是心里一个咯噔,陛下是看出他话里有话,直接出声警告。
刘喜脸上凝出更多的冷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砸得地面都湿了一块。
眼见陛下身边的大太监都受了责罚,其他人更是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时之间气氛冷凝下来。
顾文君紧着跟陛下从座位上起身,她可不想再出什么事情,便道:“陛下,刘公公说的也没有错,是我没守规矩,应该对陛下更加恭敬些。”
她倒是想要守宫规,与陛下拉开一些距离。可惜萧允煜根本不把那些条条框框放在眼里,行事霸道专横,听不得这些话。
说到一半,顾文君就见萧允煜的神情变暗,眸色愈深。她唯恐自己火上浇油,止住话头,改口:“我之前只是对陈御医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和陛下说。刚才听刘公公说起,我就想要告诉陛下。”
跪在地上的刘喜一听,激动地直起身子,“什么?陈御医怎么了?”他嗓尖发颤。
顾文君平复气息,缓缓开口:“我怀疑,陈长必就是敬王埋在宫里的那个眼线,他是宫里的御医,宫妃太后的身体有恙,他都能有渠道得知消息。”
浣墨侯在一旁,听了都是一惊。
刘喜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找到一个有问题的人身上,要是陛下误会那就惨了!
即便刘喜因为陛下的旖思,对顾文君生了抵触,他也没有丝毫怀疑顾文君说的有假。
他倒想反驳一句不可能,但是回想顾文君一路以来的神机妙算,这话便堵在了嗓子眼里,不敢发出来了。
不管刘喜的心眼诡计怎么多,可要是影响到陛下的切身利益,那刘喜一定是站在陛下身边的
他绝对不会,也不敢为了自己的心思,坏了陛下的大事。
刘喜大叫:“陛下,我只是想找别的御医去看一看洗碧,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萧允煜已经懒得听刘喜辩解,他没有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只是转向顾文君问话:“对陈长必,你有几分把握?”
顾文君有几分迟疑,没有打包票,含蓄回答:“五分。”
“好!”
萧允煜沉声应下,他几乎是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就下了命令:“刘喜,朕不管你想什么借口,派人去把那个陈长必给朕抓来,不要引起麻烦!”
陛下声音冰冷,语气比之前森寒数倍,然而刘喜却像是得了什么天赐的奖赏一样,忙不迭地磕头。无论陛下心里对他多恼怒,只要陛下还打算用他,那刘喜就不会有大事。
刘喜心头一松,他重重地一磕头,爬起来就就要去抓陈长必,戴罪立功。
他刚有动作,却被顾文君叫住:“等一等!”
顾文君是真的反应不及,她想不到陛下连一个证据都不等,直接就信了她的分析。
这份信任价值千金,压得顾文君心里沉甸甸的,肩上也像是压了物件,只觉得身子沉重。
“陛下,直接抓人过来,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也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又不知道陈长必有没有其他后路,还是小心一点行事比较好。”
萧允煜听她说话,就知道顾文君是有别的打算,便挑眉问到,“那你想怎么做?”
“既然之前因为慈宁宫里闹了刺客才下了禁宫令,如今是时候请刺客上门了。”顾文君是想圆上萧允煜之前为了杀太后而撒的谎,顺便抓陈长必一个罪证确凿。
萧允煜扫过一眼,示意刘喜别动,他又看回顾文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结果顾文君就接着说出:“陛下,为了试探成功,今夜,就请你传召洗碧姑娘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