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的握住了剑柄。
那柄剑的剑柄平淡无奇,像是寻常工匠胡乱铸的,成色看起来也不好。
可是,里面的剑却是红色。
红色。
鲜血的颜色。
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见的剑体,很是可怖。
山庄内笑语依旧,剑苍茫右手握紧手中的剑,深呼一口气,身子向前移了一移,左手抬起,敲在冰冷的铁门上。
咚咚咚的声音响着。
他的身体绷起,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那个脑袋大大的,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家老爷在招待武林中的豪杰,不便见客。”
剑苍茫艰难的说了四个字:“我来寻亲。”
“寻亲?”那个大脑袋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脑袋里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寻亲?你是苍茫少爷?”
剑苍茫又惊又疑:“你知道我?”
大脑袋欢喜道:“老爷昨儿就吩咐了,说苍茫少爷不日便到。”
老爷的儿子。
他侍候老爷十几年了,如何会不知道?
听说公子早在襁褓之中时,就被老爷安置在天山学剑,一晃二十年过去,公子也该这么大了。
大脑袋右手拿着灯笼,把门打开了。
灯笼上的烛火,照在剑苍茫棱角分明的脸上。
不错,跟老爷有几分像。
他没见过夫人。
听说二十年前,夫人就去世了。
剑苍茫跟在大脑袋身后,走马观花的看着庄内的一切。
虽然这位少爷还没见过老爷,可大脑袋几乎已经认定他是少主了。
还有,少爷手中的剑。
大脑袋隔着剑鞘,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剑身的煞气。
他一定杀了很多人。
大脑袋一边想着,一边热情的给剑苍茫说着庄内的奇闻趣事。
剑苍茫安静的走着,似乎对他说得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在想,一会见到陌生的父亲,该说些什么。
忽然,大脑袋看到剑苍茫的脚步停下了。
他又看到剑苍茫的眼睛紧紧盯着假山。
假山十几年前就有的,二三十丈高,听说是老爷为了讨夫人欢心建的。
那时候的假山很豪华、很气派。
可自从夫人死后,假山就荒废在那儿了。
怎么了?
难道少爷忆起在襁褓时候的事儿了?
大脑袋口一张,想要说什么,却听少爷剑眉一竖,寒声道:“什么人!出来!”
声音冷,剑更冷。
没等大脑袋反应过来,少爷手中的剑连鞘一并而出。
带剑鞘的剑竟如此快,如一道光一般飞快。
风还在吹。
大脑袋紧了紧衣裳,感觉身体有一股寒气在乱窜。
少爷的剑有点诡异。
大脑袋愣神的那一刻,羽苍茫冰冷的声音传来了:“去假山后看看。”
大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假山后有两具尸体。
男的,穿着黑衣。
两个黑衣人是被一剑洞穿的,背贴着背,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去。
大脑袋身上更冷了。
剑苍茫的脸色也更冷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不该是三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