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抬头随意一看,就见一对年轻男女骑着自行车在马路牙子上闲逛。
那女的还双手环住男人的腰,将侧脸靠在男人的背上。
不过,倾颜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拔草了。
不多时,那种嬉笑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直到那两人走到她身旁的小道上时,有一道惹人厌的男声朝倾颜传来,“哟,这不是江倾颜吗?”
倾颜记忆力很好,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钱跃进。
之前相隔甚远,她看不清是谁。
现在抬头一看,果然是钱跃进。
这位仍然是一头渣男烫,骚红色的裤子,黑底花衬衣,耍酷专用墨镜。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化着浓浓的妆,涂着鲜红的唇,是个很艳丽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孩倾颜认识,是村长家的女儿,叫王娟。
王娟见钱跃进故意把自行车停在倾颜拔草的田埂上,加之她之前听说过七婶给钱跃进和倾颜说亲,便故意亲亲热热地挽着钱跃进的手肘,宣誓着主权。
倾颜的视线扫了眼王娟挽着钱跃进的手,就继续低头干活了。
也就王娟觉得钱跃进是香饽饽,还在她面前秀恩爱。
被倾颜无视,钱跃进便大声道:“上次七婶说不给我家说媒了,好似我没了她说媒就娶不到老婆似得,我转头就换了个媒婆,还不是在你们村找到了另一半。”
“而且,我和王娟已经订婚了,下个月就要结婚,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喝喜酒的。”
倾颜一面拔草,一面道:“我最近要研究的农作物多,恐怕没时间参加,但份子钱我会让七婶帮我带到的。”
看来奶奶说的没错,相亲的速度确实很快。
钱跃进上个星期还在相亲,这个星期就订婚了,下个月还要结婚了。
钱跃进:“什么研究农作物,这附近村里的农民那么多,谁有你这么忙,连吃喜酒的时间都没有?”
“”倾颜都懒得搭理这种人。
钱跃进却来劲儿了,“怎么,吃醋了?心理不平衡了?所以不敢来参加?”
对方如此厚颜无耻,倾颜只好挑明了说,“我和你不熟,要不是你娶的是我们村里的,我不但不会参加婚礼,连份子钱都不会出。现在我愿意出分子钱,也是看在我和王娟同村,看在村长的面子上。”
她蹙了蹙眉,“你们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说不定我当天非得去喝喝喜酒。”
钱跃进请她去喝喜酒,无非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她干嘛要让他得逞?
愿意给份子钱,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好吗?
王娟听出倾颜话里的威胁,且她将倾颜视为情敌,也有些警惕。
她挽着钱跃进的手肘道:“跃进,你和她有过一段过往,咱们还是别请她了吧,毕竟咱们的婚礼要喜庆点,要是酒席上有这种人,瞧了都开心不起来。”
钱跃进没说话,而是眸光微转,似乎在琢磨什么。
隔了一会,他才道:“小娟,你要相信我,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不过是请她喝喜酒而已。”
王娟不依不饶地晃了晃肩膀,身材有意无意地蹭着钱跃进,有些生气地跺脚,“哎呀,人家就是不想她出现在咱们的婚礼上嘛。”
钱跃进被王娟蹭得心猿意马,揽着王娟的肩膀,柔声哄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别生气了,一会我带你去镇上买好吃的,你看好不好?”
王娟一脸娇羞地靠着钱跃进,“这还差不多。”
钱跃进揽紧王娟,转头一脸严肃地对倾颜说:“江倾颜,既然王娟不想你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那你就不用参加了,至于份子钱么,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家不差钱。”
倾颜听到这两人说话就恶心。
在她面前献世,请她去喝喜酒的是她们。
现在不让她参加婚礼的也是她们,反正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王娟会比钱跃进正常点。
看在同是一个村里的份上,看在村长的份上,她才说要给份子钱的。
谁知道这个王娟和钱跃进是一路货色。
跟这种人,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无视她们就是最好的反击。
倾颜索性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干她的活了。
偏偏那个钱跃进还在田埂上喋喋不休,“江倾颜,现在王娟在帮我妈妈的裁缝铺子收钱,我妈说年纪大了,把铺子给我们年轻人,怎么样,你后悔了吧?”
“想当初你不同意这桩亲事,不然你现在都是老板娘了,何必在这当农妇,天天背朝黄土面朝天,除了挖土就是除草呢?”
倾颜在心底冷笑一声。
就钱跃进那娘,会有这么好心,媳妇还没进门就让出财政大权?
再说了,钱跃进他妈的钱,又不是钱跃进他自个的钱,有什么可炫耀的?
不过,倾颜是铁了心的不想说话,懒得搭理这种刁民。
就在这时,倾颜听见了熟悉的吉普车行驶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果然,就见马路牙子上停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老爷车。
钱跃进听见车子的动静,也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