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械对这番说辞不以为然“兴灭继绝”本就当按照血脉远近论序为嗣二房首选宗房与四房子弟才是合情合理至于沈珠想东想西想的再多也不过是妄想。
只因妄想落空就能对相熟交好的族兄弟下此狠手只能说沈珠此子心术不正。
若不是他姓沈沈械首先想的就是想法子除了他的功名绝了他的上进之路除了给沈珏出气之外也让他尝尝前程尽毁的滋味。
可是因沈珠是沈族子弟宗房一系反而束手束脚。
若是沈珠出手伤的是旁人宗房还能出面做主以残害族亲、犯了族规为名处置沈珠;可沈珠伤了是宗房子孙宗房出面倒好像是“以公谋私”。
可是宗房的人岂是那么好欺负的?总不能让沈珏平白被欺负
到底该如何惩治沈械清晰事情原委后反而变得为难。
加上这毕竟是在二房又有二房长辈们在京沈械身为晚辈不好越过几位长辈拿主意。
沈全这回没有提等沈玲见宗房大哥大嫂到了沈珏也歇下便同徐氏告辞出来。
沈瑞亲自送到门口沈全迟疑一下道:“瑞哥长辈们到底会如何处置沈珠……”
沈瑞皱眉道:“毕竟是隔房子弟三房又没有长辈在京除了呵斥他几句还能怎样?就是沧大伯与洲二伯那里不与三房长辈打招呼还能直接使人打他板子不成?”
沈全闻言神情立时有些微妙:“现下三房是没长辈在京过两ri说不定就有了…来京前在宗房汇集启程那ri族长太爷将跟着的管事等人都留下三房老太爷当时也在……他原是安排一个庶支随着沈珠进京后来好像要换人不是沈珠二叔就是三叔”
“这大过年在路上赶路倒是也不嫌劳乏”沈瑞说完自己也想明白原因。
即便是路上累些可只要到了京中就能与二房几位长辈搭上关系。三房素来利益为上正经老爷行下人事也不意外。三房真是舍得下脸去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关系还没开始攀沈珠这里已经闹了个大没脸将二房狠狠地得罪了。
沈瑞皱眉道:“真要打他一顿板子倒是便宜了他”
沈珠犯下这等德行有亏之恶行要是能挨板子反而是轻罚。
毕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沈珏这里伤势又不是不可好转不管是宗房还是二房长辈们都不好与沈珠再计较否则倒显得宗房、二房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
要是在京城就这么拘着什么惩处也落不到沈珠身上使得大家心中都憋着恶心反而是彻底厌了沈珠。
正如沈瑞所料大老爷与二老爷晚上回来听闻此事后心里确实跟堵了苍蝇似的恶心。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珠狼心狗肺能下得去狠心绝沈珏的仕途大老爷、二老爷却不能一顿板子将他打死了。又因这中间还涉及宗房到底如何处置沈珠大老爷、二老爷不得不考虑族长太爷与宗房大老爷的意思。
种种原因成了沈珠的护身符。
三房二老爷沈涌同各房管事一行是正月初八到的京城。
因之前二房与族中鲜少往来很多房头与二房还是初次打交道一行人进城后总不能直接摸上二房去便先到了沈械家。
沈械是宗孙沈家未来族长由他领着各房管家去二房送礼拜会也是应有之义。
沈械见了沈涌与众管家答应往二房递帖子引众人去拜会。他并没有同沈涌提沈珠伤了沈珏之事不过沈涌还是能感觉出他的冷淡。
沈涌摸不着头脑心中十分诧异。
要知道三房老太爷虽行事有些张扬仗着辈分高时常冒犯族长太爷权威可三房几位老爷向来会来事与宗房关系并不坏。
就是京南那处专门贩卖松江布的布庄也是得了沈械庇护才能得以在京城开张。三房也没有白用沈械许了两成于股给他;还有两成于股是通过沈械孝敬了贺家大老爷。
否则在京城权贵品官云集之地沈械这个微末小官实不算什么。
京城那处铺面当年是沈涌进京后置办规整出来的那时也常来沈械处两人本是相熟。
沈械这个宗孙虽有些清高不过对待族叔也客客气气的这次却是换了模样。
沈涌心中不安顾不得沈械这里与众人的接风宴就寻了托词从沈械家出来往南城布庄里寻儿子打听原委去了。
沈玲此时正在发愁。
沈家三房能在京城立足做生意托庇在沈械名下借了是沈械外家的势。之前一时太平着可初六开始挂幌子就时时不顺。
沈玲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沈械要发作三房。
为了京城这处产业三房可是没少砸银子进来沈玲可不敢担这个于系。可这没头没尾的就去沈械处说要有“兴师问罪”之嫌他实是左右为难。
正是愁闷得不行时眼见亲爹来了沈玲激动的差点落泪。
无需沈涌细问沈玲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将沈珠的事情说了。
沈涌听了立时傻眼。
老太爷安排沈珠进京是想要讨好二房怎么二房没讨好反而连宗房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