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往来的客商途经竹林地段,发现了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贺氏,旁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车夫。赶快送信到大将军府,这可急坏了贺氏身边的曹妈妈,一边命人快去请大夫,一边命人快马加鞭上京城通知大将军,一边又派了府里的侍卫出去寻找少公子,忙得晕头转向。
那位车夫只不过磕伤后脑勺,静养一段时日,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贺氏却严重得多了。
边关的大夫来了,用针灸之法救醒贺氏,但贺氏似乎惊吓过度,整个人被吓傻,一见到有人进来直呼有鬼,一边直直朝着被窝里钻去,用被子把头紧紧盖住,不肯出来。曹妈妈怕她窒息而死,死命扯开被子。贺氏见没了被子,直直朝曹妈妈磕头,痛哭流涕,口中不断地求饶,吓得曹妈妈六神无主,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连法师也请了过来作法驱鬼,也无济于事。
这一段时日下来,贺氏非但没有好转迹象,反而愈发疯了起来。不吃不喝,一听到响动声,就吓得痛哭不已。甚至浑身抖个不停,口吐白沫,不醒人事。边关有名的大夫皆没了法子,把曹妈妈叫到一边,让她尽快通知大将军回来,说只有准备后事这一条路了。
曹妈妈当即吓傻了,天天走到门口处张望,只盼着大将军赶快回来。终于大将军日夜兼程,从京城赶回边关,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瘦得跟柴似的,披头散发,直直躺在榻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将军咆哮。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自家夫人还好端端的,怎么这才十天的功夫,就天人永隔了呢?
一屋子的大夫吓得抖个不停,却又无计可施。
弥留之际的贺氏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一些,也能分辨出谁跟谁了。她似乎想说什么,手勉强抬起。朝大将军招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夫人。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大将军铮铮铁骨汉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要落泪。府里虽有几位姨娘,但是还是自家夫人最能帮自己的忙。可以说贺氏是自己的贤内助,不仅把整个后院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帮自己定夺了很多机密的事情。可以说,自己能够从一名军士一直升到大将军的荣耀地位。与贺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贺氏动动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声音如蚊鸣:“不行啊。我要走了。”
大将军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许走,我不许你走,我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替我拿主意呢。”
贺氏苦笑一声:“夫君,那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做了吧?伤天害理。涂炭生灵,会......会遭报应的。”
大将军震惊,手不由自觉松开:“夫人。你何以这般说?”
贺氏仰望着天青色帐顶,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是我今生作孽太多。以致冤魂索命,再高明的法师也无法驱走那些冤魂的怨念,所以我才有这样的报应......”
大将军狠狠道:“什么冤魂,不过都是些恶鬼,让他们来找本将军,本将军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