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让船上舵手加快速度,尽快赶早一天抵达江州。她细细盘算过了,早一天时间抵达江州,她正好去办自己的事情。再接下来的那一天,就是交货时间,若她所料不差的话,那一天必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大船在第二天清晨时分靠了岸,船娘做好了饭,端了上来。顾芝容等人用过饭后,留下玉蝉、木瑾值衬,顾芝容带着明月、绿水,登上早就泊在岸边的马车,带上老太太准备的礼物,还有,自己也准备了一份,一并带了过去,清点完毕,三人便登车而去。
车行至一半,顾芝容问清江州宝鉴堂的位置,让车夫调头,先去宝鉴堂。见绿水一脸疑惑不解,明月解释道:“江州乃边塞之地,这里鱼龙混杂,兼之匪道横行。但是即便如此,宝鉴堂却在这里长久的屹立不倒,证明在这个地方,宝鉴堂还是有相当大的势力的。”
顾芝容赞许道:“明月说得很对,我们如要能够在各地都把生意做得顺畅,还真的多多少少得倚仗一下宝鉴堂的势力,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绿水愕了片刻,这才醒悟过来:“难道说,小姐与宝鉴堂结交,是为了依仗它?”
明月疑惑道:“那是当然,不然的话,你还以为什么?”
绿水笑了起来:“我看那个宝鉴堂少主虽然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对我们倒还是挺不错的,就拿上次交付订金来说吧,他一下子就把全部的酬金如数付清给我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看这人,真是爽快。”
顾芝容淡淡一笑:“爽快之人也不全是良善之辈。若是他行为坦荡。如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绿水点点头:“我明白了,小姐是介意他常年戴着那个银面具啊。不过话说回来,或者是这位宝鉴堂的少主,自小就长得难看,或是遭遇了什么意外,被毁了容,怕吓着别人。难以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就戴了面具呢?”
顾芝容道:“绿水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们要清楚,我们是做生意的。平日里都凭着对方的表情揣测其心里活动,与其与我们合作的诚意。如今我们与宝鉴堂做这么大的生意,我们却连对方的真面目都看不到,倘若有人存心假冒欺骗。也戴了这样的面具与我们谈生意呢?而我们又太过相信对方的话,那岂不容易上当受骗吗?”
绿水猛然醒悟:“对呀。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顾芝容笑笑:“这一点其实也是我疏忽了。但既然他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必有他的原因,我们如果一味执著的话,难免让对方难堪。但是如果有个凭信就不同了。”
绿水拍手道:“对呀。有个凭信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奴婢记得小姐说过,上一次宝鉴堂的少主就给小姐的那枚白色玉佩就很好,以后用这个当作凭信的话。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顾芝容点头道:“好,那我后天见着那位少主的时候。向他要去。”
明月不由笑了:“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呀,人家的玉佩,必定是贵重之物,那自然是常年随身戴着的。你们无端端的要了来,人家也未必肯给呀。”
顾芝容叹道:“这也真是一个问题,我除了认得那枚玉佩是他所佩戴之物,倒还没有发现他还戴了什么。算了,就跟他要玉佩去,不给以后就不跟他做生意了。”
明月笑道:“小姐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宝鉴堂天下闻名,那位少主想必也是诚信之人,小姐怎么就非得在他所覆面具上大作文章,非得要他的玉佩作凭信呢?”
顾芝容一本正经道:“明月,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江南漕运几百年来屹立不倒,凭的是什么?就是小心慎谨,我母亲如此,我外公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