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她都在想,那个人一定会趁机杀了自己,毕竟自己当时病重,命就捏在那个人的手里头。但是那个人非但没有存一丝这样的心思,反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关注着她的病情。尽管那人说,这是一个大夫基本的职责,但是她想,如果没有宽阔的胸襟,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至此,她为自己那么处心积虑地要害那个人感到惭愧不已。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再活过来的话,一定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不要再去害人了,害人是会有报应的。
知女莫若母,今天她一看二小姐的神情,便知道她又在想利用这个表哥的坏点子了。
三人闲谈片刻,紫烟过来传话,说老太太已经睡醒。于是余小同起身,向二夫人告退,说是去见见老太太。
二夫人知道这个外甥来京,难免要倚仗老太太的权势,所以也没有强留,叮嘱一番,便让他去了。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四小姐自二夫人“病”了之后,就一直很少来看自己的母亲,今儿也是母女俩第一次独处,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四小姐是个灵活变通之人,沉默片刻之后,便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道:“母亲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父亲真是很在意母亲,几乎是举二房所有的家财替母亲看病,母亲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若是往日,二夫人听了四小姐这样的话,一定会十分自豪地认为,自家夫君真的对自己太好了。但是今天她的心境变了,竟然听出自家女儿隐隐的抱怨的意思。
女儿说,丈夫为了救自己的命,几乎举二房所有之家产来替自己治病。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怪自己害得二房几乎耗尽所有家底么?
自己乃是二房正室夫人,举全家之家财为自己看病,本也不是什么很过份的事情,皆竟这份家财是她与二老爷辛辛苦苦累积下来的,但是自家女儿为何说得如此酸溜溜的,难道是在责怪自己害得她没有了嫁妆么?
二夫人的心凉了一凉,转念间又想到方才的外甥,忍住气道:“女儿啊,这小同可是你表哥,是你姨母唯一的一个儿子,你可不能害他啊。”
四小姐怔了一下,觉得母亲好像变了,变得……她好像有些不认识了。
以前的母亲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但凡她做什么事情,母亲都会支持她,还鞍前马后地帮着自己,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母亲!”二小姐不满地叫道,“表哥来京,这是喜事,他有求于我,我自然会帮他,又怎么会害他呢?”
二夫人盯着自家女儿道:“那你现在就起誓,绝不加害小同,不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情。”
四小姐“豁”地站了起来,她起得起,衣袖带翻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一直,茶水四溅。
四小姐不管自己莹白的裙子沾着茶水的污迹,怒意冲冲地盯着二夫人:“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