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几个月大的时候吴榕就去世了，所以，对于这个长眠于地下、让他开口叫爸爸的男人，毛毛并不了解。

不过从妈妈口中能够得知，照片上的人，对妈妈非常好，以妈妈的话说，他是世界上对她第二好的人。

如果没有他的话，也许世界上也就没有他毛毛了。

“爸爸。”毛毛这声爸爸叫得心甘情愿，尽管心里知道，这照片上和他长得一点也不一样的男人，其实并不是他真正的爸爸。

不过妈妈既然说他是爸爸，那他就是爸爸了。

“吴榕，你听到了吗？毛毛在叫你呢？一年没见，你看，他都长这么高了。告诉你哦，毛毛现在已经上幼儿园啦，很厉害吧？而且他还在学校交了朋友呢……”吴岩蹲在碑前，把这一年发生的事一点点地跟吴榕倾诉。

毛毛乖乖地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寒风吹过，墓园里的松柏微微摇曳。吴岩的呢喃细语，被寒风卷夹着，一点点地消失在空气中。

在墓园待了近一个小时，等吴岩站起来时，眼前一片发黑，脑子也晕得很。

她赶紧扶着墓碑，缓了几分钟，才带着一脸严肃的毛毛离开了墓园。

母子俩离开后，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身穿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的男人，赫然是一大早从榆城赶来的容锦！

容锦眼看着母子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眉头皱了皱，抬脚往墓园的东南角走去，正是吴岩刚才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