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苟芸缓缓坐了过去,眼神不敢乱飘,直勾勾的盯着自个儿手指,暗暗沉了沉气,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夜总。”
夜子瑞轻声问,“你习惯睡外面还是里面?”
外面容易跑,肯定是选外面啊!
“外面。”倔驴不假思考回答。
昏暗灯光下,两人一左一右平躺着。
毫无睡意的苟芸看着上方落满灰尘的蚊帐,早已分辩不出颜色的帐子只觉得灰蒙蒙一片,偶尔夹杂着零星暗色血迹,斑斑驳驳越看心里越觉得瘆得慌,再联想到刚才老太讲的那个故事,顿时觉得汗毛倒竖,心里就像打了个小鼓,慌的很。
“你……睡了吗?”苟芸强压着心中恐惧,轻声叫道。
许久,当一片期望化为失望时,旁边的人终于拉了拉被子,嗯了声算是回答。
“睡了还回答?那就是没睡咯?”毫无动静的夜子瑞闭着眼还是只嗯了声。
“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老鼠呀,扣人眼睛吃的事,是真的吗?”
夜子瑞睁开眼,一个翻身,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苟芸,某头倔驴因为突然意外受惊,嗷呜一声直接滚了下去,华丽丽的翻滚后停在了桌角边上。
“小丫头,就你睡觉像打拳的睡姿竟然也敢睡外面?”夜大总裁撑起上半身,连声啧啧。
“我,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苟芸赶紧爬了起来,见夜子瑞走下来,把里侧让了出来,脸色一红,硬着头皮爬进了里侧。
谁让她真的害怕了……呜呜!
“刚才老板说的”打老鼠眼”的风俗,在南方很多地方有。大概的做法是,在孩子出生时,家里必须煮黑豆,然后把黑豆洒在房子里面,撒豆的人站在梁下,把黑豆抛到梁上,口里还要念:”西梁上,东梁下,打得老鼠光铎铎”。这么做了以后,家里的老鼠就能断种,新出生的孩子才能平安长大。”夜子瑞缓缓说。
“其实,它们和人一样。人类是典型的杂食动物,也称”泛食性”,我们为了生存,既需要吃蔬菜也不能少了动物性食物,对于同样作为杂食动物的老鼠也一样,他们只不过是按照本能行动,如果说老鼠有错,我倒觉得把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孩子放在一个没有安全保障的环境中的父母更有错,不是吗?”
夜子瑞单手一捞,把苟芸圈进怀中后继续,“所以,与其责怪他人,不如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所以四年前你才把我赶出的?”苟芸仰头问。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永远不变的法则。如果你不变强,那就只有等着任人宰割的份。”
“敢情你是在为我着想了?”
“把你赶出去,是因为你太脏了。”瞥了眼臂弯中的小妮子,夜子瑞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睡吧,再不睡就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