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带太子和二皇子一同祭天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廷内外传播开来,后宫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安静,向来喜欢炫耀卖弄的皇贵妃在殿外挂了牌子,说是要安心养胎等待生产,谢绝了一众人的探望。
皇后更是端出了一个世外高人的架势,甚至免去了固定了晨昏定省,就连太子来给她请安,她都避而不见。
后宫两尊大神不约而同的选择闭门谢客,这让原本还抱着看戏态度的众人也都歇了看好戏的力气。
宫里的信息很快就传到了高鸿的耳朵里,齐云将一个重重的荷包放到穿着便衣的小太监手里,小太监立马喜笑颜开的收好荷包,连连向高鸿叩谢。
“回去吧,继续盯着两宫的动静,有什么事儿就向齐云汇报。”
“是,奴才遵命。”
小太监离开后,高鸿才从书桌的暗格里拿出一封信,他细细端详着信封上的落款上“高渝”两个字,陷入沉思。
不多时,齐云领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黑衣人走进书房,齐云体贴的关上书房的门。
黑衣人走到高鸿面前,掀开斗篷上的帽子,赫然是兵部尚书季方舟,他朝高鸿作揖:“殿下。”
“季大人快请坐。”高鸿起身引着季方舟在软塌上并排而坐,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季方舟。
“四哥来信,陇南官道被大雪压垮了,粮草已经断运近半个月了,如今边关将士们粮食紧缺,剩余粮草支撑不了一个月,天气突变,雪灾不止影响了大齐的春耕,更是让鞑靼各游牧部落很难维持生计,这种情况下,鞑靼极有可能南侵。”高鸿缓缓道。
四皇子高渝是皇贵妃的二子,与高鸿相差不过数月,两个人同年而生,却因为生母不同,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四皇子一出生就被抱到齐武帝跟前,由齐武帝亲自赐了名而他,生母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便香消玉殒,他也被视为不详,紧接着连生母生前居住的宫殿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他和四皇子两个人原本应该是毫无交集甚至互相仇视的平行线,却在短暂的童年交集中,莫名其妙的像普通人家的兄弟一般相处起来,那时皇贵妃忙着培养二皇子好跟皇后生的太子在课业,书法以及习武中一争高下,年幼的高渝自然而然就成了半放养状态,搭上个爹不疼娘已死的高鸿,两个小孩儿就在大人们没有注意的空档,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这份兄弟情义并没有随着年龄的长大而变得生疏,反而愈加坚固。
“若是一两个部落零星的骚扰一下也就罢了,就怕他们联合起来,届时恐怕要有一场恶战。”高鸿表情凝重道,“季大人,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季方舟表情凝重地望着手里的书信,嘴唇紧抿:“不瞒殿下,兵部接到边关粮草告急的折子和催函不止陇南一处,臣写了也不止一封要粮的折子,陛下却总回复是三个字:知道了。我这个兵部尚书现在也是半点儿法子都想不出了。”
“户部那边一点儿存粮都拿不出吗?”高鸿眉头紧皱。
“王瑞那个老匹夫每次上朝都抢先一步哭诉粮仓告急,我再开口要粮,他就皱着脸向陛下请辞,好说歹说才从他嘴里抠出十万旦,就这点儿还远远不够。”季方舟想起王瑞在早朝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季方舟话落音,书房陷入了寂静,高鸿闭上眼睛思索着,季方舟也没有打断他,而是犯愁的望着四皇子的来信,西部缺粮,北部缺粮,东北部也缺粮,粗略算下来数十万将士至少需要六十万旦粮食。
好歹要让将士们把这个寒冬熬过去啊!
“还有一个办法。”高鸿思索了半响,抬头看向季方舟,“借!”
承乾殿内,大臣们左右排列,季方舟手持笏板站在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