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干净的手指拉了拉看着平整一些了。
这才推门走进。
他朝着南黎优微微颌首:“太太。”
南黎优现在和苏半月结婚了,他是苏半月的人,自然是叫着一声太太,。
“嗯。”
南黎优见来人是席宴,从床上要起来,席宴赶紧走过去把她扶起来,拿了个枕头体贴细致地垫在她身后。
“太太现在好些了吗?”
席宴勾唇笑了笑,朝着南黎优询问出声。
“好多了,头没那么疼了。”南黎优也缓慢的牵起了唇角上的笑容,欲要再次出声的时候,席宴却抢先在南黎优的前头:
席宴说:“太太,你身上的伤不是我检查的,但你放心,其他那些事情医生并没有说。”
也就是说,苏半月并不知道她其他的伤势。
南黎优吁了一口气,这才彻底的把心中悬挂起来的石头给放下。
他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那就好。”
顿了顿,南黎优蹙了蹙眉,问席宴:“戒毒方案出来了吗?”
她已经注射了多次,如果再不戒毒的话。
她怕是要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戒毒的话,更难。
而且……
那个时候即便是她有那个意识。
可是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有那个意识,只怕只想得到解决。
吸食毒品时的快感,以及毒品发作时生不如死的感觉,竟让她想起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有,药物的成分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如果太太你婚礼那次不注射,还能靠意志力,可是现在,怕是有些难度。毒品这个东西,有一点共通性,起初的时候不会太频繁明显,可如果注射多的话,便会越来越频繁。比如海洛因,大麻那些,在控制的时候还有应对的药物,可是这个新型的毒品……”
席宴没把话完全道出声,可是南黎优也听明白了他的这番话。
毒品的成分都不知,光看强制戒毒的话,时间会消耗很长,而且过程极其的痛苦,用一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再合适不过。
席宴说的那话,南黎优是知道的。
可是,她如果不注射的话,婚礼那天要是……
然而,就算她杜绝了毒瘾当天发作的可能,可是却避免不了,苏半月的半途离场。
可是,她把事情给做完杜绝了不是吗?
少一个可能,是一个可能。
“但是,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我找人调查了,那毒品已经在黑市上面流开,也有人吸食,我找到了个人,可以先在他的身上实验一下,就能出结果了。现在可以先用传统的戒毒方法,先用美沙酮和降压药。”
席宴见到南黎优沉默下去,又朝着南黎优缓缓的道出声:“不过太太,毒品这东西沾上了,脱毒可以,脱瘾难。你明白吗?”
南黎优点点头表示明白。
很多人吸食了毒品,明明已经戒了,但是精神上戒不掉。
因为那东西带来的快感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可是那东西是魔鬼,这种行为就是慢性自杀,多少人到了后面家破人亡。
她会戒掉的。
可是这段时间,苏半月会跟在她身边,如果毒瘾忽然发作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要被他所见?
她永远也不想让他看到她丑陋不堪的那一面。
“我希望你尽快,我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南黎优红唇轻抿了一下,缓慢的道出声来。
她需要彻底的根治。
这样的话,她才不会因为这个,成为累赘。
“我会尽快。”
席宴朝着南黎优点头,应允出声。
必须要赶在苏半月发现之前,帮着南黎优把毒瘾给戒掉,不然的话,被苏半月发现的后果,那简直……
席宴不敢想。他看南黎优那微微蜷曲有些不正常的左右,直到苏半月不在的这个时候,她才敢把这只手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雪白的被单外。
“嗯。”
南黎优淡淡应着声,声音却是慵懒的很,露着疲惫。
她的目光随意地往窗户外望去,窗帘没拉,外面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竟然让她感觉到了一种静谧的感觉。
“那太太您先休息,有事打我电话。”席宴看着南黎优,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南黎优线条流畅的尖俏下巴,她在看窗外似乎很专注,漂亮的凤眸简直像琥珀一样。
整个人似乎透着一种疏冷琉璃。
却又致命地吸引人。
席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都失了神。
南黎优没听到他说话,回过头来看他,轻声问:“还有事?没事的话我睡了。”
席宴朝着南黎优摇了摇头,说完这些话后,他的确不方便继续留了,想要走,却又发现自己并不想迈动脚:“太太,我先离开了。”
南黎优需要一个空间,时间消化。
“好。”
南黎优点头,靠着枕头,褐色的眸子低垂着,思绪万千。
席宴颌首,迈步离开,可是还没到半会的功夫,席宴又走了回来,南黎优虽是诧异,可是在等待着席宴的出声。
席宴困惑的问她:“太太,你知道吗?”
“?外国人名吗?”
南黎优皱起细眉,也是一脸困惑的样子,更是茫然。
“不是。”席宴摇头,“是个道上有名的雇佣兵,正确的说,是金三角那边排名第一的杀手。”
“杀手……”南黎优心里蓦地一惊,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你怎么突然提到一个杀手?”
是不是有人要对苏半月不利。
她话还没有问出声。
席宴看着她的蜜润小脸儿,知道她担心什么,他皱了皱眉低声开腔:“你猜对了,有人高价请了那位,要买苏少的命。”
……
鹫城,疗养院门口正围绕着一群人。
中间被包围着的是简玉瑶和苏弥菲母女。
她们母女二人,这是被挡在了门口。
“我来探望病人,凭什么不能让我进去?哪条法律上规定了,不能探望病人的?”简玉瑶愤怒,声音愤愤不平,“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来看我姐姐,你们敢拦着我?”
“是啊,我来看乔阿姨,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探望生病的人,难道有错吗?”
苏弥菲撇了撇嘴,附和着简玉瑶的话。
“你们不能进去。”
保镖拦住苏弥菲和简玉瑶母女的人,态度十分的强硬,“苏少的吩咐,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见夫人。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少主过来……”
“夫人,现在苏家我才是夫人,你说的夫人是指谁?”
简玉瑶抿唇,眼底划过一丝狰狞不悦。
明明现在她才是苏苍安的太太,苏家的夫人,但是因为疗养院里的个疯子,她还只能当个二房。
今天她们来就是想瞧瞧那个疯子怎么了?
本来想趁着苏半月的婚礼,让他和南家反目,可是等了这两天,南家居然没来闹。
坏了她的计划了。
简玉瑶和苏弥菲不肯作罢,甚至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跟乔雅的关系。
苏家的人,就更不能探视。
苏半月的交代是除了他来,谁都不能见乔雅,他们的人物就是保护夫人。
保镖并没让简玉瑶和苏弥菲进去,但是她们不肯罢休,也不肯离去,正在和保镖纠缠着。
吵着闹着都要进去,简玉瑶的语气越发凌厉:“让我们进去,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苏半月身边的一条狗,也敢拦着我。”
苏弥菲也跟着帮腔:“让开。”
“请你们离开。”
保镖在一旁劝说着简玉瑶。
因为简玉瑶和苏弥菲是苏家的人,到底语气上面是客气了一些。
“我来看姐姐,今天没见到姐姐,我不会回去的。”
简玉瑶扬起头,美眸怒视着保镖。
她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硬:“我和菲菲来看看姐姐怎么了?”
看来,不见到乔雅是不肯罢休了。
保镖没有退让。
电话打给了少主,现在他们也没办法对这两个人动粗,只能希望少主赶紧过来了。
“是没什么。”
清润低低的笑音从身后缓缓而来。
简玉瑶和苏弥菲听到这声音,身体都一僵。
只见苏半月正迈着长腿,脸上带着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春季薄款的风衣,领口开了一颗扣子,那扣子脱了线系不上,露出的精致锁骨很性感。
他闲散走过来,大衣衣角被风带起一点弧度。
清俊脸上洋溢着轻和的笑容。
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
“姐姐那么多年都在这里,很孤独,所以我就带着弥菲一起来看看姐姐,半月,是他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简玉瑶抿了抿唇,低缓出苏半月的名字,随后又伸手指向旁人,一脸的控诉。
原本以为,保镖只是吓唬她而已,可是谁曾想,还真把苏半月给叫来了,虽然苏半月是后辈。
可是每每想到苏半月对苏曜日那些残忍的手段,那么敲碎他的膝盖骨废了两条腿。
她还是不敢当着苏半月的面,把事情给做的太过。
“是啊,我和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乔阿姨,没有别的意思的……”
苏弥菲低咬着下唇,表情看起来倒是有些委屈。
苏半月走到人群那边,保镖上前低声说:“少主,她们说要进去看夫人,让她们离开她们不肯离开。”
保镖的声音不大不小的落入简玉瑶的耳朵里,简玉瑶一听就来了气,对苏半月控诉保镖:“半月,我只是要进去看看姐姐,可这些人就是不识相,我都说了我和姐姐的关系了,他们还不让我进去。”
“是么?”苏半月不疾不缓地开腔问,温和目光落在为首的保镖面前有些淡漠。
几个保镖都没吭声,他们感觉到苏半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冷汗顺着他们后背流下来。
这几个魁梧的彪形大汉,竟是在怕苏半月。
为首的保镖咬牙道:“是的,少主,是我们拦的。”
简玉瑶说:“看到了吧,半月,你说你哪儿找的这些保镖,这么……”
她又聒噪地说起来,声音尖锐,一句话没说完被截断了。
“我说过不要让别人靠近我母亲。”苏半月轻然勾动唇角,他拍了拍保镖的肩膀,“你们做得很好。”
简玉瑶一时语塞,看向苏半月:“半月,简姨是别人吗?”
苏半月这时才从保镖身上移开视线,落在简玉瑶身上,他温温和和笑了笑:“简姨当然不是别人了。”
“那我们看一下姐姐……”简玉瑶急切地说。
“不过。”苏半月话锋陡然一转,黑眸带着笑意又蒙着一层薄薄地冷意,他的声音淡薄:“母亲大人的状况我会时刻的跟进,就不劳烦简姨和小妹你费心了。”
“半月你平时忙啊,更何况我来看看姐姐是应该的,我在苏家,闲着也没事,就想着过来帮帮忙。”
简玉瑶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一直强忍着微笑。
今天看来是进不了疗养院看那个疯子的情况了。
“是么?”
苏半月轻然的勾起唇角,淡薄的笑出声,而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在简玉瑶的身上,冗长一片。
看的简玉瑶越发地心惊,有一瞬间她只觉得苏半月那双带笑的眸子仿佛淬了毒一样。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割的她生疼。
简玉瑶有些怕了。
“那是自然,姐姐是个好人,我想着我为妹妹,来看看她,帮忙照顾一下是应该的。我也想着,她能够早点的好起来。”
简玉瑶笑着解释,脸上一直都强忍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温婉得体。
“苏哥哥,我也是妈这样想的,你不要误会。”苏弥菲往前一步挡在简玉瑶面前,咬着下唇说。
“我没误会,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跟进母亲的状况,其他的,就不劳烦你们来操心了。在苏家如果很闲没事做,倒是可以想着去做些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苏半月打断了苏弥菲的话,话语到最后,隐隐冷厉淡薄。
而苏弥菲抿着唇,也不敢再接起苏半月的话了,心里在腹讥着,有什么好嚣张的?
太过于嚣张的人,迟早有一天会下台的,她等着那天!
等他们拿到了苏家,苏半月算得了什么。
现在不过是少主而已,家里还是苏苍安做主,他还真的想翻了天吗?
简玉瑶虽然不甘心,可是苏半月的言外之意她听出来了,虽然她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得到苏家。
可眼前苏半月还是一个重要的炸弹,不能轻易触碰。
“那行吧,半月你好好照顾姐姐,弥菲,我们先回去吧。”简玉瑶拉过了苏弥菲,虽然是在笑,可是语气明显不足。
苏半月抿着唇,任由着她们绕过走开,眸子微微无比地漆黑。
他站立淡漠看着两个人坐上车离开了,才对站在一边那些大气都不敢喘的保镖说:“你们这次做得很好,我说的是任何人。任何来这里,你们都不能让他们去见我母亲。”
“是,苏少。”
苏半月笑了笑:“就是有人拿着枪抵着你们的太阳穴要你们的命,也不能让他们进去。”
“是,苏少。”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回答。
保镖们不敢违抗苏半月的命令。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
南黎优给沐然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了。
沐然还没说话,南黎优先开了口,她的语气透露着一丝急切:“沐然,上次席宴给你的毒品你手上还有吗?你把剩下的毒品给我带过来。”
苏半月说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也就意外着,她没有办法甩开苏半月单独行动。
她不能在苏半月流露出半点不适。
所以,她只能是趁着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沐然,让他把东西带过来。
“我的手头上没有毒品了。”那次他去找席宴拿,席宴没有多给她,他已经全交给南黎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