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玻璃还算坚硬，李主任的撞击只让它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并没有破碎。

前方两颗树木左侧的那颗被班车拦腰折断，而吃下了冲击右侧的那颗树木也歪歪斜斜地矗在原地，好像随时要倒塌。

班车静静得停在两颗小树面前，除了车面部有些凹陷之外并无其他损伤。

“大家没事吧？”刘洪信最快恢复站了起来忘了忘霍实和李主任，“还好，都没什么事。我知道班车的发动机都在车尾，这次撞击应该不会影响到班车的正常使用。我没错吧？张师傅、把车倒一倒咱们继续出发。”

刘洪信现在的行为和之前判若两人：他之前的样子完全像一个新兵蛋子，做事毫无主见什么都等着霍实下命令、内心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而在击杀了那头异人后，他充满了勇气，做事也果断坚决，甚至还有点给大家下命令的趋势。

不过霍实认为刘洪信的转变并不是因为击杀了那头异人而改变，更多的原因是一路上他发现了自己在训练时获取的“知识”的用处，再加上自己这个“英雄”的尽显不专业、外强中干，对比之下让他知道了自己这戒备队的含金量和重要性。这些原因极大得增强了他自己的自信心，像换了一个勇敢的人似得。可能这也是新兵蜕变称老兵的过程吧。

“张师傅，先开车吧。”刘洪信吩咐道。

“张师傅？”

张师傅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额头上溢出了鲜血。

张师傅身上的安全带防止了刚才的冲击把他甩飞出去，但相对低也加剧了他额头向前撞出的瞬间爆发力。而这股爆发力刚好让他的额头撞击在前方的方向盘上面。

“喂！张师傅！醒醒！”刘洪信无视着在地上呻吟的李主任，摇了摇张师傅。确实在这种时候张师傅的重要性可能大于在场的每一个人。

张师傅并没有回答他。刘洪信赶紧用手谈了谈张师傅的鼻息——还好，有气息；他只是因撞击短暂的昏厥了过去。

“糟了！他晕过去了，我们暂时只能在这了……”

“怎么办？你在戒备队没有学过开车吗？”霍实问道。

“目前还没有……只有特殊的兵种和拥有一定职级的人才有资格学习驾驶。“

“要不……我们把张师傅放下来休息，自己试着把车开起来？”霍实建议。

“找……找死……”李主任躺在地上痛苦断断续续说，“这么大的灰霾，从来没有摸过机械的人居然想开车？算了吧，你们俩还是……还是把我留在着等死要来的快点。”

“……”看到自己又出了一个馊主意，霍实不再言语。

“那、那我们只好等张师傅醒来再出发了。李主任，你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好好休息下。”刘洪信从单兵作战带中拿出绷带给张师傅把额头包扎了住。

“霍实，”刘洪信没有再叫“霍哥”而是直呼霍实大名，“在等张师傅恢复这期间，我们俩一起要保护好班车和张师傅。”

“好的。”霍实对于刘洪信的转变并无什么被夺权的不快感。相反他更加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卸下团队责任这份重担子了，可以把它交给更加专业的戒备队员来负责。

霍实站在车尾破窗的位置守卫着车后及左右的位置，而刘洪信站在车上下处的位置主要负责守卫车的前方和左右方位。

在车身后一片无尽灰霾。霍实巡视着灰霾，没有在其中发现有一双双澄黄的大眼——快速行进的班车把异人甩都远远的了，在车周围暂时没有任何异人的踪迹。

当世界静下来以后，灰霾从破窗慢慢蠕动进入车内像活体的水生物一样，它一点点吞噬着车内狭小的空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张师傅早点醒来了。

周围的草地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梭声。霍实立即警觉地抬起了枪，在灰霾之中并无异人如信号黄灯的预警，也就是说没有异人靠近。

除非它们学会闭着眼睛行进了？霍实认为这还是不太可能。

窸窸窣窣的穿梭声仍在继续，但周围的视野中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霍实，听见了？”

“听见了。”

刘洪信举起了枪，对准了传来声音的方向——但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难道这是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突然，声音停止了。

在声音停止的一两秒之后，车厢中后部传来了“咚！咚！”的撞击声，车厢也随着声音而轻微震动，让霍实踉跄起来！

“有东西在撞我们！”刘洪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