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全然不顾雨天湿滑的地面,踩紧了油门向前方驶去,以危险的速度通过了最后一个弯道。
火光滔天。
益蜀城外的关卡门打开着,墙门上的机械炮台、枪械也全都被毁爆炸;而冒出火光的是是下城区临近关卡处那一排排正在燃烧的房屋。
城中不时冒出更加剧烈枪械的火舌光芒还有大小炸弹的爆炸,预示着城内正上演着一场激战。
“怎么了……是魇兽攻入城内了吗?”李主任忍着脸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走到了霍实身旁,“快、张师傅快开车啊!我女儿还在城中啊!”
“是、是……”张师傅这时紧张得双手打颤,看上去比在小山丘之中还要紧张得多。
在城外遇见魇兽遇害的只是自己一个人,但如果是城中被魇兽入侵,那危险的是整个家庭。这才是李主任和张师傅现在特别紧张、担心的原因。
“快啊、快啊……我的女儿啊……爸爸不在谁来保护你啊……”李主任着急地哭了起来。
霍实一言不发,但心中却焦急得如被放在火焰上炙烤。在这种谷芽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她身边保护她。想想自己在这种关头舍命保护的都是些什么人?毫无感恩之心的李若虚,还有自私自利的李主任。
不过望了一眼急的快哭的李主任,霍实又觉得这次舍命护他还是值得的。
希望谷芽那个酒糟鼻医生爸爸比较靠谱能够保护自己的女儿;但霍实悲观地感觉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提要保护小谷芽了。霍实还希望刘洪礼今天晚上没有外出支援庄园的战斗,而是守卫下城区,这样也能够多多少少照顾一下谷芽。
霍实在心中祈祷,谷芽千万别冲动,不要像自己脑子一热就冲到街上去救人,上演医者仁心的戏码。
“开快点吧、张师傅,我们直接把车开进去,节约时间……”霍实也开始匆促张师傅。但像霍实这种人则是内心越慌张表面却显得越镇定——其实是慌得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随着班车离益蜀城越来越近,三人发现地上布满了各种魇兽的残骸,有霍实认识的——异人、狞笑妖、甚至还有黑劳蚁;但更多的是霍实不认识的奇形怪状不可名状的魇兽尸骸。
奇怪的是混杂在魇兽之中偶尔还有几具人类的尸体。照常理来说,戒备队就算阵亡尸体也不应该在城外这种地方出现,难道他们跑出来魇兽近身肉搏吗?
“太多尸体了,车开不进去了。”张师傅停下了车。
从班车停靠的地方往城门望去,全是魇兽的残肢断骸,有手臂、有头颅、有翅膀、有内脏,全部都黏糊糊的混杂在一起,活像一地的肉质大杂烩市场。
雨越下越大,但城内的火光却丝毫未衰减。满地的尸体飘散着腐臭,在雨水的冲击下变得滑腻起来。
三人车上走了下来,尽量落脚在尸体之间前进,但越靠近城门就越难以避免踩在一具具湿滑软绵的尸体身上。
在城门周围人类的尸体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倒在魇兽的尸骸之上;从他们倒下的姿势可以看出进攻目标是朝着城内方向的。这让霍实更加奇怪,难道他们不对着魇兽开枪还是对着城门上的守军开枪吗?
对!霍实突然明白了,地上倒下的尸体并不是戒备队的尸体!从他们穿着不整齐的服装和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戒备队的成员,而是一支杂牌军——叛军!
可就是这样的杂牌军都攻破了城门,很显然叛军用小队人马佯攻庄园,骗戒备队出城支援庄园,好一手调虎离山。
那叛军攻城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他们觊觎城内财富的欲望终于让他们变得疯狂了吗?还是他们已经饥饿到要进城里来杀人果腹?或者说他们想夺取益蜀城的控制权?
每一种答案都是霍实万万不能接受的,而每一种答案都会让谷芽变得极度不安全!
“从尸体手上找点称手的武器,”雨水不断冲刷着霍实板着的脸,“除了魇兽之外,还有叛军攻入了城内。”
“什么?叛军,怎么会……”张师傅疑惑道。
“叛军!别想伤害我的女儿!”雨水冲击把李主任脸上的血污吹掉了一半,但肿胀的脸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怖。他从旁边的一具尸体手上抢走一把劣质的机枪,并取走了其腰间的弹药。
“是的、是叛军,你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我的家人可能现在正在被叛军欺压!”张师傅眼中也冒出了怒火,好像素未谋面假想中的叛军如同他的杀父仇人。他从地上的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叛军手中接过了那把畸形的大刀——看样子是用某种魇兽的利刃和钢铁混合打造而成。
张师傅提着刀往地下的死尸一挥,如同削泥一样连同骨骼轻轻地切断了死尸的胳膊。
“好家伙……”张师傅喃喃道。
霍实也感到惊奇,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食尸豚獠牙,想起了戳破食尸豚背皮的爽快感。他不禁好奇,难道所有魇兽的骸骨断肢都是这么锋利吗?
霍实定了定神指挥二人说:“不管之前我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那都是内部矛盾,现在叛军入侵了,属于敌我外部矛盾!我们一定要团结。”
张师傅、李主任捏紧了手中的武器认同的点了点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