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放手去做,你之才华天下罕有,必然不会埋没民间,我很期待你在长安大放异彩的那一天。”
李绩低下头来继续批阅并州城内的政务,不再说话。
刘平安再一次冲李绩施礼,“侄儿告退。”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李绩旁边屏风后面便走出一人。
正是李绩的亲信幕僚薛松。
“平安小郎君现在的性格不似其父,反倒与当年的秦王有几分相似。”薛松淡淡道。
“是啊。”李绩放下笔,感慨道:“刘兄一辈子与人为善,鲜少和旁人争执,显然我这个侄儿并不像他,反倒和陛下当年相似,一样的龙行虎步,一样的恩怨分明。”
薛松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以前主公和刘神医相谈药理之时,平安总是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不善言辞,当时我以为这个孩子资质平庸,较为胆怯,却是没想到看走眼了,主公刘家宝树一词形容的极为妥当,凭这个孩子的才华,不出意外,将来必有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
李绩叹息道:“何止是你看走眼了?刘兄被王氏子谋害,平安遭逢大变,性情有变化也算正常,只是这才华....唉,看来以前这小子是深藏不漏啊。”
薛松迈步走到桌前,捧起刘平安送来的“礼物”,仔细研读。
“好!好!好!”
读过之后,薛松连叫三声好,畅快至极,大笑道:“主公,好字!好诗!此乃千古绝句啊!此诗若是传出,世人皆知主公骁勇!”
李绩也是露出了笑容,他同样打心底里喜欢这首诗,虽然眼下李绩还并不认为自己有了卫青那般高度,但他还年轻,迟早会有超越长平侯的那天。
“此诗极好,但若只有你我二人欣赏,岂不无趣?”
“主公说的是啊。”
薛松放下宣纸,颇有些意犹未尽,叹道:“此等佳作,传扬出去必定能让主公风头大涨,平安郎君也能扬名天下,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会不会有些太高调了?”
“无妨,就当我替平安扬名立万吧,久在并州,太过低调也未必是好事。”
薛松点了点头,可惜道:“诗传的快,只是这字就不行了,平安的字有别于飞白书和右军体,开辟了一种新的字体,若是找人模仿的话,短时间内恐怕仿不得其中真蕴。”
“平安有才华,既然要去长安,将来写字的机会肯定有的是,迟早会再次扬名,先不考虑这些。对了,王氏最近有何动静?”
薛松眉头皱起,正色道:“自从那日王氏小娘子与平安见过一面之后,这两日并州城内出入了些许江湖人士,虽不能证明和王氏有关,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我都能得知平安买卖房契的消息,王氏必然也已经知晓了,这些世家大族手段下作,也不是没有半路截杀的可能,这样,你从都督府抽调二十精锐,暗中保护平安,待平安入京后折返回来便是。”
“诺!”
“树不修无以成才,玉不雕琢也不成器,话虽是这个道理,但让平安孤身面对王氏的话,着实也有些不近人情。长安城内满是机遇,我的确很期待他闯出名声的那一天。”
薛松好奇问道:“主公是真准备彻底照拂平安了?”
李绩笑道:“平安有本事,暗中照拂一二也应该。我李绩虽祖上显赫,隋末时候却也不过是豪富之家罢了,凭自己本事,照样能威震天下。今日并州穷小子,日后未必不能宰执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才是至理名言。”
薛松爽朗大笑:“主公此言甚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