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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的一间酒肆当中。
两个面如冠玉的男人相对而坐,皆是身着简单袍子,一白一蓝,桌上几碟小菜与酒,十分简单。
白袍男子轻抿着酒,忽然就笑了,道:“洺洲兄,当真是从陇右星夜赶来?”
蓝袍男子苦笑道:“二郎,为兄一路跑断了三匹马,这才尽快抵达了长安,你务必要信我。”
“难为洺洲兄了。”
白袍男子晃着杯中水酒,悠悠道:“长安城有很多人都忘了你勇猛如斯,强掳何足虑的威名,这一次,我便让他们瞧瞧,天下间还有你李洺洲这位名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白袍男子捋了捋右手袖口,感慨道:“宋金刚、王世充、刘黑闼、窦建德,十几年来,多少英雄豪杰都做了土,我真的怀念当初与你并肩作战的日子啊。”
蓝袍男子沉默片刻,抬头道:“他们都该死,但最该死的还是李法主。”
“哈哈,不错。”
白袍男子笑道:“李密这厮当咱们大唐是客店,想降就降,想叛就叛,如此反复无常之人,最招人恨也最该死,死在熊耳山,也算是他的归宿了。”
品尝了两口小菜后,白袍男子又问道:“这几人当中,你觉得何人死的最可惜?”
“........”
蓝袍男子踌躇半响,试探问道:“窦建德?”
“然也!”
白袍男子怀念道:“窦建德雄踞河北,鹰扬河朔,武勇豪气,堪称一代枭雄,这几人当中,他的确死的最为可惜。”
顿了顿,白袍男子继续道:“当年李曹州曾经上过疏,请求太上皇饶他一命。”
蓝袍男子肃然起敬,正色道:“窦建德曾经放过他一马,有恩必报,这是大丈夫的行为,我应当敬重李曹州,不因年龄轻视他。”
白袍男子神情自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表态,如今大唐军中虽然山头林立,但平衡已经铺好了,实在不宜再因一些陈年恩怨引起争端,将稳则军稳,军稳则国稳,这才是他想要的。
白袍男子的视线忽然望向了酒肆门口。
蓝袍男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一个玉树临风的小郎君带着书童姗姗而来,就落座在了他们附近。
这个小郎君,就是刘平安!
秦叔最终还是没能进来酒肆,到了门口,他忽然感觉腹中疼痛,无奈之下,刘平安只能由他去茅厕了。
刘平安与袁月心坐下后,点了酒菜,四处打量着酒肆环境。
到底是平康坊的酒肆,远远不是并州城里的小酒馆能媲美的,装潢暂且不论,从酒香味就闻出来了,这里的酒,明显比当日客店的清酒强上数倍。
酒上来了。
刘平安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附近桌上的男人身上。
皱了皱眉头,刘平安直觉这两个男人并不简单。
虽然气势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刘平安还是直觉这两个男人都是极有气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