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名衙役手持铁尺头前开道,很快便有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官员入了酒楼。
这名中年官员扫视一眼堂内状况,尤其关注了那两名倭国人的伤势,见其满脸鲜血,当即怒不可遏,斥责刘平安道:“汝乃我大唐县男,怎对友邦之人出此重手!?”
刘平安针锋相对道:“他们想强抢民女,某路见不平而已。”
“混账。”中年官员拂袖骂道:“天子赐你县男爵位,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如此跋扈行事,莫非长安城容不下你了!?”
“明府,这两名倭国人觊觎某的孙女,郎君为某出头还有错了!?”老翁气势汹汹道。
中年官员讥讽道:“自然有错,擅伤友邦之人,鸿胪寺问责于某的话,某又该找谁!?”
其实这名中年官员心里明白,那么点小事,把刘平安一个县男抓走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这倭国遣唐使因此事找到鸿胪寺,然后鸿胪寺再将他骂一顿,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平白无故挨骂,任谁都会心里不快,所以中年官员今日就准备将火气先发在刘平安身上,等他挨骂的时候也才会好受些。
刘平安也懒得在酒楼耽误时间了,从胸襟当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中年官员冷哼道:“不要贿赂本明府,某为朝廷做....”
等等!
中年官员愣住了,眼前这枚玉佩上居然刻有“绩”字。
这名蓝田县男,和李绩又联系?
刘平安笑道:“忘了说了,我这蓝田县男才刚封了两个多时辰,是代国公在天子面前引荐的我。”
中年官员呆愣住了。
目前长安城内盛传有位名叫刘平安的士子深得二李看重,想来就应该是眼前这位了。
中年官员顿时换了笑容,再无先前的倨傲神色,笑眯眯道:“本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蓝田县男亲临,蓝田县男乃我大唐栋梁之材.....”
这中年官员到底是长安县令,口才的确不错,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通,通篇都是夸赞刘平安年少有为。
刘平安耐心听完,旋即也仿照他的格式,笑道:“明府执掌长安县诸事,辛苦劳累,有明府这般能臣,实乃我长安之幸,大唐之幸也....”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后,长安县令便令衙役架起了那两名倭国人,用他的话说,就是打了也就打了,无所谓,但是总得去找大夫为其疗伤,不然有损大唐颜面。
刘平安当即应道劳驾明府了,事后某派人送百贯钱到长安县衙,就当请兄弟们吃酒。
长安县令笑呵呵带人离去。
刘平安旋即转身冲卢翰林道:“卢兄,某这里有生财妙计,如果卢兄有心思,大可以来某府上寻我。”
卢翰林迟疑片刻,重重点头。
在刘平安准备离开酒楼的时候,先前那老翁忽然道:“郎君,老朽与孙女初到长安,能否劳驾郎君收留某一段时日?”
刘平安笑了,他府上眼下只有区区数人居住,冷清的很,自然不介意再添几人,更何况眼前这老翁明显也不是恶人。
“自然可以,老翁请吧。”
一行人旋即回到了平康坊宅邸,将老翁安置好后,刘平安坚持亲自送郝半歌回府。
“刘兄其实不必如此的。”郝半歌背着手微微笑着,先前护送她前来的车夫护卫早就被她打发走了,但是在长安城内治安良好,就算她自己回家也没什么关系。
刘平安笑道:“我不愿你孤身行路而已。”
这一句话顿时让郝半歌腮帮羞红,模样可爱,他手持折扇走在大街上,锦袍博带,清风吹过,总有种玉树临风之感,郝半歌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两眼,会心笑了。
人生至今,她还未见过刘平安这般行事的男子。
但她不能不否认,每每与对方多接触一次,她就对他越发好奇起来。
至于那日所说的三年之约,郝半歌隐隐还有些期待想法了,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
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