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苏老板额头冒汗。
“大爷饶命啊!”
“饶命啊大爷!”
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吓得魂飞魄散气节全无。
非常时刻,童关豁然拔出常青剑。喝道:“来者何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下强抢钱财。”
那帮劫匪见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顿时哄然大笑。
“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拿剑指着老子。
“小朋友赶紧回家吧。”
“哈哈哈哈。”
童关忍无可忍,怒道:“仗势欺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举剑刺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不过招招点到为止并不伤人性命。
他们总算知道他的厉害。不禁问道:“小子,你这剑法是在哪儿学的?”
童关道:“自然不是跟你学的。”
经他一激那帮人顿时火力全开。
不过狭路相逢往往一经交手就已分出高下。童关自小随童仁习武,虽不知自己学的是哪路武功却在得天独厚的环境下练就了一身硬桥硬马、稳扎稳打的功夫。如此便能处变不惊,遇强则强,见招拆招。
只可惜童仁教了他“防身之术”却没有教给他“防人之心”。原本照那日开打的趋势来看童关赢面很大,岂料打到一半忽然头晕目眩,脚软身乏,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
小风噗嗤一笑,打趣道:“童兄啊童兄,想不到你看起来硬朗,实际上……哈哈哈哈。”
“见笑了。”童关不好意思。
忽然又道:“诶,你个臭屁虫居然还嘲笑起你老哥来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你快接着说。”
其实小风的嘲笑好没道理。抛开中原人士在异域水土不服不说,童关的体力真没他想的那么差。只是运气背了点儿,接二连三总碰上坏事儿。那天要不是有人事先在他饭菜里下了迷药他也不至于打到一半……哎,这些“黑历史”不提也罢。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等他醒来城堡里的宾客们都呜呼哀哉了。
“想不到这帮人如此凶残!”童关愤恨不平。忽然想起,“糟了!”
推开圣女的客房,屋里空无一人。童关顿时心急如焚。他一间屋一间屋把整座城堡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与圣女一同失踪的还有苏老板。不知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眼下一筹莫展只能祈祷他们平安无事了。
他走了
独自走了。
走了三里路,心中老大不安。
忽一回头,城堡不见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甚至觉得其中有诈。可任他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始终理不出一点头绪。
自那日分别后童关时常想起圣女。她是否尚在人间、身在何处、是否也被人下了迷药、会不会被那帮劫匪掳走……每思及此童关就忍不住自责当日自己没能保护好她。直到六年后香山碧云寺一役他才再次见到她。此时她已有了一个汉人的名字——南夕。
小风不禁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童关却道:“事情还没完呢!”
若非此次重逢,童关或许一生都不能解开当日城堡中隐藏的惊天阴谋。
原来那日姓苏的假借客栈“开业”邀来众多同行无非就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劫匪是他雇佣的,吐血的桥段也是自导自演。简直“戏精”附体有没有?
那群商人在劫匪的恐吓下几乎抵押了全部身家,为的是弃财保命。可姓苏的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可怜他们客死异乡仍不知自己不远千里赶赴的这场盛宴是姓苏的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至于童关和南夕的确是误打误撞羊入虎口。以苏老板那样敏锐的商业嗅觉,打从他们进入城堡的那一刻他就猜出了南夕的身份——天魔教圣女。他知道她的价值,也知道这意味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稳赚一笔。
试想如果那天童关不那么毛躁,如果他再仔细搜寻一下或许就会发现城堡的密室。那么囚在密室里的南夕就不会被苏老板卖到中原去了。当然,如果那样的话故事也就讲不下去了!
也是从那回起童关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如他所说除了自己的直觉他不知道还能相信些什么。至于那个姓苏的奸商,童关发誓一定要找到他。虽然他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但他永远记得他温吞的声音、儒雅的相貌,以及他脖子上那块铜钱大小的胭红色胎记。
“难怪这一路上你对歌女们不冷不热的,原来心里早有了人。”小风恍然大悟。
童关没有否认。
小风又道:“那你怎不向她坦白?”
童关淡淡道:“随缘吧。”
“哎,我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等你日后遇见了你的白月光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的白月光你在哪儿呀?我倒当真想寻到你,奈何我寻不到啊!”
童关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天边的月亮渐渐沉了下去,太阳慢慢从远山后面升起来了。
“各位乡亲留步吧。”
“少堡主一路平安。”
在喧天的锣鼓和唢呐声中阳明堡的老老少少送别了童关和小风。
两人原路返回雁门关,只见教坊司浩瀚的车队已聚集在城门下。
临走之际童关暮然回首雁门关,但见庄严肃穆的城楼上依旧伫立着整齐的士兵和飘扬的旌旗。而他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小风知道无论童关走到哪里他的心永远都会留在这片广袤无垠的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