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宗找了借口和第五麋、唐弃疾两人分开,他须去一趟乌衣巷,告之梅大先生有关郦不骄秦知鱼师徒的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确定无人跟踪他才施施然的踏足临平号,刚迈过门槛还没见到冯德胜就遇到正欲出门的梅鹤图。
“杨兄!”
杨朝宗笑容浮上脸面,“梅兄?你怎会在这里?”
梅鹤图亲切的迎上来,笑道:“杨兄先告诉我怎会出现在这里?”
杨朝宗道:“我手里有一批皮货,上次已经和冯先生、梅大老板聊过了,今天过来确认一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梅鹤图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指了指自己道:“你叫我什么?”
杨朝宗一愣道:“梅兄啊?”接着恍然会意到:“梅兄?……你是梅大老板……?”
梅鹤图笑道:“杨兄口中的梅老板正是家父梅翠微,否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朝宗一拍额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唉,令尊大人在吗?”
这时冯德胜从后进出来,见两人聊得火热,上前道:“杨公子和大少爷认识?”
杨朝宗笑道:“真是太巧了!前天我们刚在金陵楼见过。哪里想到梅兄竟是临平号的少东家?早知道就多和梅兄攀攀交情,从他这里走走后门了。”
梅鹤图玩笑道:“小弟不喜欢走后门,前门才好玩。”
杨朝宗装作听不懂道:“小弟现在走的不就是前门吗?”
梅鹤图学杨朝宗般一拍脑门道:“确实,是我糊涂了。生意上的事情德叔比我在行,家父也在,杨兄和他们聊,改天小弟做东,请杨兄第五兄和老唐喝酒。”说完溜了。
冯德胜令杨朝宗往后院去,边走边道:“公子的事鹤图一无所知,公子别往心里去。”
杨朝宗淡然笑道:“怎会呢?我对鹤图公子观感很好,你们为雍州付出已经很多了,无论是谁哪怕是大将军都不能过于苛求。”
冯德胜喟然道:“无论是我、下面的人还是梅先生,心中记挂大将军,从不敢有任何不满或怨怼。但今天听到公子这样说,仍是感念不已。”
杨朝宗表态道:“小子随鹤图公子叫你一声德叔吧,雍州的老人无论散布在哪里,杨家也好,独孤、兰大姐也好,包括雍凉八万边军,没人会忘记,没人敢忘记。”
冯德胜感觉眼中似进了沙子,伸手揉了揉道:“可真想大将军啊,那会儿刚到雍州不久,咱们就到江东来,十几年了,间中只见过大将军一面,转眼都快八年了。”
梅翠微在老地方见杨朝宗,冯德胜亲自为两人奉上茶后退出门外。
杨朝宗和他简单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无隐瞒。
梅翠微听闻梁王李悝才是幕后主事之人颇感意外,旋即道:“想不到竟是梁王!既觉意外有感觉在情理之中。梁王李悝口碑极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若非大贤大圣,必是大奸枭雄。枉梅某在临安十多年竟一无所察。”
杨朝宗温言道:“别说先生了,就是太阴的王公将相都大感意外。这其中牵连甚广不说,还颇为复杂。越王李荗、李济道、燕南归、卢炼卢熔兄弟,禁宫闻貂寺、包括王太后全部卷入其中。另一方的保皇派,奉圣公、崔璇龄、庾庆之、大江盟同样都是一呼百应。究竟那一边道高一丈,能最终胜出实不好说。”
梅翠微点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如今的临安形势错综复杂,龙蛇聚集,公子务必小心行事。咱们只是浑水摸鱼,无论形势怎样变化,说到底跟咱们雍州暂时关系不大。”